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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子材總覺得吳辰的話中有那麼一點彆扭,好歹他也是湘軍出身的,吳辰這傢伙倒有那麼一點對著和尚罵禿驢的味道,可是吳辰的話也並沒有錯,也只能怪潘鼎新這些人臨到老了貪生怕死不爭氣,他也只能將這口氣悶在心裡,搖頭苦嘆道:&ldo;照潘鼎新這樣的打法,我料這鎮南關十之快要失守了,吳大人,你有什麼盤算?&rdo;
吳辰望了望天色,那天際萬道霞光揮灑而下,燒雲如火一般,此時已到了黃昏,士卒們也大多乏了,他勒住馬:&ldo;鎮南關失守只是時間問題,不管我們能不能及時趕到都不能扭轉這個局面,既然如此,那麼不妨讓法國人拿下鎮南關再說吧。&rdo;
吳辰的眸子中現出一絲狠辣的意味,慈不掌兵,雖然知道法軍攻陷鎮南關必然會有大批計程車卒長眠邊關,也一定會有無數的婦人失去丈夫,孩童沒了父親。可是吳辰明白,就算是他快馬加鞭搶在法國人之前趕到鎮南關,恐怕也只會讓自己深陷進去,他不擔心法國人,而是不信任那些派系繁雜的邊軍,這些邊軍有湘軍系的,有淮軍系的,有楚軍系的,帶兵的有提督、有巡撫、有遊擊,人人都有自己的算盤和打算,尤其是黃桂蘭的戰死,使得好不容易團結起來的局面已經打破,各營都在為諉過而相互斥責找替死鬼,吳辰若帶兵跟這些人混在一塊,恐怕法國人沒有來,這鎮南關的關牆內便要引出一番內鬥來,與其如此,倒不如讓法國將這群混帳東西幹了再說,他吳辰可以沿路糾集散兵遊勇,再以新軍團和萃軍作為骨幹,統一整編組織起來與法國人作決死戰。
馮子材望著吳辰,心裡不知在想些什麼,倒是一直默默勒馬跟在二人身後的馮兆金忍不住道:&ldo;大人,這恐怕……&rdo;
馮子材若有所思的厲聲呵斥道:&ldo;兆金,聽吳大人的吩咐吧。&rdo;
馮兆金立即閉上了嘴,只是這心裡難免會有些不服氣。
吳辰反而笑了起來:&ldo;馮督帶,這西南天塹連綿百里,有一夫當關萬夫莫敵之固,為了與法國人作戰,朝廷集天下精銳雲集於此,步槍、火炮悉數付給,軍餉糧草充足,為什麼在這短短几晝夜的功夫局勢就惡化到了這種地步?&rdo;
馮兆金一時答不上來,沉默了片刻之後道:&ldo;自然是黃桂蘭的失誤。&rdo;
吳辰昂然抬望著天際道:&ldo;只是因為一個黃桂蘭嗎?北寧失誤或許與黃桂蘭有關,可是為什麼諒山也這麼快的失守了,連鎮南關都岌岌可危?&rdo;
吳辰彷彿是自問自答:&ldo;天下並非是沒有精兵,法國人更不是不可戰勝,而是我們的根子已經爛了,你去看看那些曾經追隨文正公的督帥們,看看他們現在的模樣,抽大煙、養姨太太,嫖婊子,兵還是那些兵,只是將卻不再是從前的那些將了,單憑這些人,別說是一個鎮南關,就是讓他們據億丈之城,臨不測之淵,難道又能倖免?現在整個鎮南關各系相互傾軋,將軍們不去想著禦敵於外,而是指責諉過,生怕擔上幹係,嘿嘿……&rdo;吳辰冷笑一聲:&ldo;仗打到這個份上,那麼就讓他們全部去死吧,法國人幫我們將他們除了,對於廣西來說並非不是件幸運的事。&rdo;
馮兆金聽的雲裡霧裡,只是見馮子材不做聲,也就信服了幾分,他是個精力充沛的人,安排斥候,伙食,搭建營寨都做得面面俱到,只是有些一根筋,就譬如他身後每日懸著的一張弓,無論吳辰如何勸說他步槍的威力比之弓箭要強得多,他也只是背著,他自小跟著馮子材學箭,與馮子材的關係既是師徒,又像是父子,馮子材與吳辰走得近,他就佩服吳辰,也聽得進吳辰的話。
等吳辰等人到了思恩府境內,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