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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為什麼?&rdo;我坐到她對面。

&ldo;因為你很幸運，你生活在網路中。在現實世界裡，我們做過的每一件事，都可能被以後的人經歷。&rdo;楊娟自顧自說道，&ldo;這是多麼可怕的事情。或許很多年以後，會有人經歷我的一切，如果真有這樣的人，那他會很痛苦，丈夫離開，失去兒子，最後只剩下一個人……&rdo;

我這才明白了她悲哀的源頭。我低聲嘆了口氣，輕輕撫摸著她垂在桌子上的髮絲，像空氣一樣，沒有重量。

我一直對楊娟有種奇怪的感覺。初見時，她親切和藹，如同我的母親;後來，接觸的機會多了，聊的內容也很多，我便把她當做久違的朋友;而現在，她只是一個失去了一切的女人，無依無靠，孤苦伶仃。

&ldo;那，你接下來，打算怎麼辦?&rdo;我小心斟酌著詞語。

因為趴在桌子上，楊娟的聲音嗡嗡的，含糊不清：&ldo;我不知道……我只剩下你了，幸虧我還有你……你就像我第二個兒子一樣……&rdo;

我鼻子一酸，不禁叫出了第一次見面時忍住沒說的那兩個字：&ldo;母親……&rdo;

隔著桌子，我能感覺楊娟渾身一震，她抬起頭來，呆呆地看著我，然後含笑摸著我的頭，&ldo;真好，真好……&rdo;兩行淚水從她的眼眶裡流了出來，&ldo;我要把你出現的原因研究透。然後將你的思想轉移到機器人的晶片裡，讓你活在真正的社會裡……&rdo;

我緩緩搖頭，&ldo;你所說的那個世界，我並不喜歡，它是那樣的冰冷而殘酷……而且，我等不了那麼久了，出客棧的想法已經越來越強烈，我怕哪一天我就忍不住出去了。&rdo;

&ldo;可是，為了我，你就不能不出去嗎?&rdo;楊娟漸漸清醒過來，但臉上的悲哀並未減少。

&ldo;正是為了你，我已經等了很久。如果不出去，我永遠不會開心的。&rdo;

楊娟抬起頭，定定地看著我。我在她的眸子裡看到了我自己的眼神，很沉默，但是堅定得像石頭。

她嘆了口氣，無奈道：&ldo;以前，我沒有拒絕果果的要求，現在，我也沒辦法拒絕你。&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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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娟走進公司大樓時，心中升起了一種奇怪的陌生感。

很快，她就發現這股陌生感來自於同事的眼神，他們從各個方向窺視她，但與她的目光相接時，又迅速移開。沒有人上前打招呼。

楊娟心下奇怪，但並未多想，逕自走到自己的辦公室。開啟電腦後，她直接點選進入資料庫，調出《江湖熱血》的程式設計視窗，裡面立刻湧出流水般的程式碼。她來的目的，是把客棧附近的程式碼進行修改，使阿缺的程式功能與客棧外的程式碼環境能夠相容。這樣，說不定阿缺就能安全走出客棧了。

她坐下來，正要開始修改時，突然感覺身後站了一個人。

&ldo;小李，你怎麼進來了?&rdo;楊娟驚了一下。

&ldo;主……楊娟，你還不知道嗎?&rdo;小李說。

楊娟愣了一下，她從未聽過小李用如此冰冷的語氣跟自己說話，不由一愣，&ldo;你剛才叫我……&rdo;

&ldo;看來你真的不知道。&rdo;小李面無表情，&ldo;你已經被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