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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不用了,現在倒更想休息了。”
“那好啊,睡吧。”
鋪了兩張榻卻空了一張,劉徹把韓嫣抱得死緊。六月出發,出函谷關,折向東北,再打完回來,已是九月。三個多月,開始只是掛念衣食是不是舒服,後來就變成了對生命安全的提心吊膽,越來越睡不好。現在終於確定人是安全的了,帶傷回來卻還是完好的,劉徹放下心來,一閉眼就睡著了。
韓嫣也很累,看到劉徹這樣,倒有些睡不著,到了半夜方才模模糊糊地進入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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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朝會,自是規模空前。前日只是把兩個領頭的給封了,剩下的人只說各依功受賞,具體的還沒安排呢,此時便唸了出來。李當戶與李敢各因功得了關內侯爵,其餘參戰者各以功得賞,最高至關內侯。戰死者的爵位由其子繼承,發了撫卹金。韓嫣母親被劉徹賜以安陽侯太夫人印,終於把側室的身份給徹底拋到了一邊。
劉徹聽了韓嫣的建議,親自接見了戰死者的親屬代表,把大家感動得淚流滿面。一時間,整個大漢朝的血液似乎都沸騰了。
這是無奈之舉,三十多萬人若非李、韓兩人陰差陽錯,根本是連人家匈奴的頭髮都沒碰斷一根就跑了回來,丟臉丟大了!再追究責任,也掩蓋不了無功而返這樣的醜事。興師動眾,耗費鉅萬,光軍費就花了一大筆,大漢朝不用再為錢庫裝不下錢而發愁了——不是錢庫變大了,而錢被花了一大堆顯得錢庫空了——卻沒有什麼收穫。職業軍人的概念還沒有普及,三十萬多人裡,大部分是戰時為兵、忙時為農的青壯,彙集到長安,再散歸各自家中,要從四、五月份就開始召集,回到家裡都有十月了,一年的農時,最好的勞動力不能參與,今年的收成又要打折扣。若不弄點亮眼的來遮蓋一下,大漢朝、下旨北伐的劉徹,這面子就丟得太大了。
就這樣,雖然放大了李、韓二人的功績當遮掩,劉徹卻也不好意思再提設伏、北擊之類的事情,轉而反思,是不是自己以前的想法有了問題。王恢的撤退,從當時的情況來說,不能說是完全錯誤的,敵我力量懸殊的情況下不戰反而是儲存了有生力量。只是他的想法太保守,劉徹從王恢的做法中看到了危險。思忖著,原來的將軍不能再重用了,他們的腦袋,不太適合現在的戰爭。想得越多,越容易畏縮不前。要啟用新人了。
朝會過後,劉徹還想再留人在宮中大宴。
卻是沒有留成。
阿明跑到春陀旁邊一咬耳朵,春陀呆了一下,看了看劉徹,再看看韓嫣,上報。韓家長子韓靖,在宮外頭等著接他父親回家!
5歲以下小朋友的面子巨大,有時候甚至會比五十歲以上的長者更讓人難以拒絕。跟他家小寶寶搶人,劉徹扭曲了。只見著韓靖規規矩矩地上前問安,然後,跑過去,伸出手,不是要抱抱而是牽著他爹的手:“我接你回家。”說完還嚴肅地點點頭。滿朝大臣樂了,看著板著肉嘟嘟的小臉的韓靖,慨嘆:“公然又是一個韓王孫。”
韓靖樣貌只有三分像韓嫣——為此韓嫣直呼萬幸,只是這寶寶的舉動,小大人一般,實在太過可愛,一瞧就是模仿他爹。朝中老人都說,韓王孫小時候就是這個樣子。劉徹把四歲的寶寶拎到膝上一瞧,死活沒看出哪裡像來——明明不是那麼漂亮的。不過,這是個小男孩啊,稀罕兒子的劉徹還是忍不住把人抱懷裡揉了兩把,看得韓嫣寒毛直豎,搶回兒子就奔回了家。
家中自然張燈結綵,列隊相迎,先是到祖宗牌位前上香。再是閤家敘話,然後是給家下奴婢打賞。做完這一切,是自家小宴,宴前許綰把韓嫣拉到一邊,翻來覆去看了一遍,確信韓嫣沒事,方才咕咚一聲,栽倒了。家宴是開不成了,慌忙找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