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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不再說了?”
“該說的都說完了。”
“……”竇太后默了一陣,揮揮手,“你去交接吧。”
“喏。”韓嫣再一揖,徑自出了長樂宮。跟竇太后扛上,與上巳日等劉徹,其實是一樣的心路歷程,沒發生的時候,擔心得不得了。事到臨頭了,倒平靜了,反而生出一種“不過就是這樣”的想法。可以稱為大徹大悟,也可以說是破罐子破摔、死豬不怕開水燙。
不怕燙的韓嫣,有點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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竇太后大方地把韓嫣的頭銜又都還給了他,上大夫、建章監,屯騎校尉是軍職,倒是還掛在他身上的,侍中,當時沒想起來,也還在身上掛著。因此,除了丟了個關內侯的爵位,韓嫣在外頭轉了圈兒,他又回來了。
出了長樂宮,自是直奔未央宮報到去。
到了宣室,一眼掃去,總覺得哪裡不對勁,卻也沒有功夫細看——已經到了劉徹跟前了。當下便拜下去行大禮,膝蓋著地,雙手交疊,置於膝前地上,以額觸手。劉徹見韓嫣進來,待要招呼,人已經拜了下去,從從容容、衣袂翻飛。
韓嫣行止,本就極優雅,劉徹看得一愣——他受了氣,本是惱火已極,已是得了訊息,早在等著人來了好說說話也順便宣洩一下心中憤懣。本想迎上去抓住的,也確實已經站在殿中間了,手都伸出去了,韓嫣卻在他身前站住,拜了下去。見了這樣的韓嫣,劉徹一時倒平了心裡的火氣。
韓嫣起身,靜靜地看著劉徹。
一時相對無言。韓嫣下了決心要離劉徹遠些,因此,自從入宮以來,就是冷著臉裝冰山。見了劉徹,仍是這副表情,心裡卻還是有些不大能純粹把他當老闆看待的。生怕自己一開口就破了功,此時就是強撐著。暗罵自己沒出息,見了面就有些動搖了。
劉徹先開了口:“來了。”不是問句,是陳述句。
“是。”
嘆口氣,劉徹引著韓嫣坐下,韓嫣謝了座。看著韓嫣一舉一動皆有法度並不慌亂,劉徹倒安下心來。定了定神,他終是把抱怨給說了出來,抱怨的對相自是竇太后、大長公主與阿嬌。對竇太后,自是怨她專橫,對大長公主,是怨她貪得無厭又無禮,對阿嬌,無子,已是劉徹的心頭大患——你要是沒毛病,花那麼多錢去看大夫做什麼呀?看病的事情做得再隱密,終是有洩漏的時候,劉徹知道了阿嬌瞧大夫治不孕症的那一刻起,就已經萬分惱火了。
“不就是幸了個女人麼?”劉徹噴了一輪口水,以下怨氣消了些,怏怏地道,“我是皇帝,怎麼就只能守著一個人?她又生不出孩子來!白花了那麼多錢!”
[“竇太主恃功,求請無厭,上患之。皇后驕妒,擅寵而無子,與醫錢凡九千萬,欲以求子,然卒無之。後寵浸衰。”]韓嫣在心裡默唸。
無論外界如何傳聞,“自家人知道自家事”阿嬌母女表現得再蠻橫,對外頭皇帝無子的說法有些贊同,也會嚷嚷兩句,可心裡,究竟是有些心虛的。阿嬌二十多了,在漢代絕對算是“高齡不育”,婚後這麼多年,無子,她們早就急了。宮闈之事,外頭不敢亂傳,也沒人知道劉徹這麼些年只守著一個阿嬌,只道是皇帝不大好。劉徹因為這個,承受了很大的壓力,對她們更是不耐煩,若非有竇太后在,劉徹根本就不想見阿嬌了。
“我從灞上回來,路過皇姐家,就不能進去坐一下?為什麼要罰皇姐?”
“我不過就是歇下腳……”然後就看了一下歌舞,再然後,精心準備的、訓練好了的沒入得他的眼,倒是意料之外的衛子夫把他留住了……再然後,留下千金,他就帶走了人家姐弟好幾個,跟個奴隸販子似的……
雖然他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