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頁(第1/2 頁)

說是深謝，其實後宅又哪是高強這男子能進去的地方？也只是在後宅門口站了一會，一個小丫鬟氣喘吁吁地來回傳話，說了些不著邊的言語，又送了幾件回禮出來。別的也還罷了，內中一隻珠花極是名貴，又有一管精製玉蕭也洵為珍物，恰好帶回去給小環與師師。

高強一面拜謝老夫人厚賜，一面肚裡暗自吃驚，看來蔡京對自己還不是一般的重視，內宅有什麼得寵之人都探聽的一清二楚了，難道這老奸相也有個特務組織？轉念一想又不禁失笑，自己到大名府一去旬月，京城的大小官員之間自有訊息流傳的渠道，查幾個內宅的寵妾又有何難？就算是皇宮大內那麼森嚴的地方，還不是各種小道訊息漫天飛舞了？過慮，過慮了……

這邊高強既去，那書房中本該只剩蔡京一人，卻忽聽一道屏風後腳步聲響，轉出兩個人來，一個是年約四十的文士，相貌與蔡京倒有五六分相似，乃是現今的翰林學士、蔡京的長子蔡攸；另一位卻是花信少女，身著一襲輕羅紫紗，腰間束著流蘇的絲絛，行動之間裊娜娉婷，一張鵝蛋臉上更無半點瑕疵，兩泓秋水明眸脈脈如語，來到蔡京面前盈盈一福道：&ldo;祖父在上，孫女潁兒有禮。&rdo;卻是蔡攸膝下唯一的愛女蔡潁。

蔡京對這孫女最是鍾愛，忙叫起來，笑道：&ldo;潁兒，這高衙內你也見了，可還中意麼？&rdo;

蔡潁語聲輕柔，神情淡淡若水：&ldo;潁兒但憑祖父做主便是，一切無有不從。&rdo;

蔡京聞言正自微笑，卻瞥見一旁蔡攸面有不豫之色，不由冷哼一聲道：&ldo;攸兒，可是有甚異議，何不明言？&rdo;

蔡攸見老父動問，趕緊道：&ldo;父親明鑑，孩兒是覺得這高強名聲狼籍，為人行止不檢，又是個胸無點墨的紈絝子弟，哪一點配得上潁兒？還望父親示下。&rdo;那蔡潁聞聽這話也是神情微動，卻不發一言，只等著蔡京發話。

蔡京目光在兒子與孫女面上掃過，輕輕搖了搖頭，吐了一口氣道：&ldo;攸兒，枉你一直跟在為父身邊，這鑒人之道與世傑相比還是欠缺了一些啊。當日世傑在大名府與這高強一夕暢談之後，給為父一紙飛鴻，對這高強下了四字評語，乃是&l;不學有術&r;四個字。今日為父與其細語，深以此四字為然。此子雖不入庠學，不治經典，然靈動機變之處實為平生僅見，言談間透出一股靈氣。你看他以那什麼強手遊戲而悟出錢幣之道，足以令歷朝知錢監的諸位大臣名士汗顏，豈可等閒視之？&rdo;

蔡潁微微點頭，輕輕咬著嘴唇只不說話。蔡攸卻兀自不服，也不知是不是老父推許自家妹夫觸動了他的神經，又爭道：&ldo;此子就算有些小道，亦是上不得臺盤，父親只須利誘一番，待他日復相便不必理會他，又何必將潁兒的終身大事拿來做文章？難道說父親的相位離了那踢球的弄臣便不穩麼？&rdo;

這話卻有些不敬了，蔡京把臉一沉，悶哼一聲，蔡攸也知失言，垂著頭站在旁邊不敢再言，神情中卻猶有不忿之色。

蔡京眼見兒子執迷不悟，也無法可想，只得嘆息一聲道：&ldo;為父本盼你自悟，今日看來卻還是執迷。當日先帝駕崩之時，皇太后與眾宰臣商議大統誰歸，當時你二叔知樞密院事，也在其中。那時章惇說過一句話&l;端王輕佻，不可以君天下&r;，卻被曾布揣摩皇太后聖意而喝退了。等到今聖登基，所作所為件件都應驗了章惇所言，單看他一力提拔那蹴鞠弄臣高俅到了禁軍殿帥這等高位便可知一斑。&rdo;

他站起身來負手走了幾步，又道：&ldo;此番罷相，為父默思良久，恐怕日後本朝政事動盪難免，如高俅父子這般的佞幸之臣卻是最得今聖寵幸的。偏生這等人不經科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