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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當親兵報信,說安王爺叫他回別院吃飯的時候,他想都沒想上馬就賓士過來,他突然很想見到父親,很想跟他說:你回去吧!那是你的家!
直到在安王別院下馬的時候,澹臺還覺得有點心思不屬。眼見已經到了上房,才定了定心神,大步走了進去。
進門便是一股熱氣撲面而來,澹臺這才想起已經到了初冬,父親足疾最容易發作的季節。丫頭打起簾子將他讓到東次間,只見安王一個人盤膝坐在暖炕上,炕上設著案幾,擺放著數道下酒菜和一壺酒,看見澹臺揚飛就招手:&ldo;來,上來坐,陪我喝一杯。&rdo;
澹臺揚飛怔了一怔:這樣的情形在普通父子之間是極其常見的吧,可在他們這對父子之間,卻是破天荒的頭一遭!
屋裡著實有些太熱,脫掉身上的外衣,澹臺穿著單衣上了炕,也盤腿坐下,安王已經給他倒了一杯酒,澹臺微微欠了欠身,雙手捧起,一飲而盡。
父子倆默默的喝酒、吃肉,雖然澹臺自六歲起就幾乎沒有跟父親一起生活過,但兩人的口味其實極像,喜歡肉食,喜歡辛辣味重之物,不喝酒時吃東西就會極快,為了這個,澹臺揚飛從小不知道挨過多少訓斥,自己也常常鬱怒:他明明不想像這個父親,為什麼竟然會有和他一樣的模樣一樣的習慣?但此刻,他突然覺得,這樣好像也沒什麼不好。
看著兒子敞開衣襟卻不斷冒汗的胸膛,安王感慨的嘆了口氣:&ldo;我二十年前,和你現在一樣,最怕燥熱,冬天進屋就要開窗,你母親卻怕風,最恨我這樣做,我就只好進屋就穿著單衣,還敞開著……&rdo;
澹臺揚飛想了一想,穿單衣的父親自己似乎沒有見過,但小時候父親脫掉外衣跟自己打雪仗的印象還是有的,忍不住道:&ldo;我記得那時候您跟我打雪仗,打到後來會只穿單衣!我也跟您學,然後我們就一起挨罵。&rdo;
父子相視一眼,忍不住都笑了起來,隨即都默默的低頭喝酒:那樣的日子太少,太短。
澹臺揚飛沉默片刻,還是開了口:&ldo;父王,當年的事情我也聽說過,母親雖然氣是大了些,做得過了些,但現在這麼多年都過去了,她年紀也這麼大了,您的氣還是不能消嗎?她現在一個人在那邊府裡,真的連說話的人都沒有了。&rdo;
安王眯起了眼睛:&ldo;當年的事情,你知道多少?又聽說了多少?&rdo;
澹臺一怔,猶豫道:&ldo;不就是母親打了那薛氏,結果她懷著身孕,母子都去了嗎?後來又打傷了小薛氏,您就……&rdo;
安王冷冷的笑了起來:&ldo;你還忘記了一件,就是那一年冬天,我的腿毀掉了,你也是練武的,我們這樣的人一點舊傷著了風雪就會廢掉?你信嗎?&rdo;
澹臺震驚的瞪大了眼睛,西北下來的老軍人凍壞手腳都不罕見,父親的足疾又是從小就知道了的事情,他也一直沒有多想過,但的確,如果父親和自己是一樣的功夫境界,外傷固然難以避免,但風濕足痺卻是不應該得的,至少不應該這麼重,父親的意思難道是……
&ldo;對,就是拜你母親所賜,我的足疾本來並不重,冬天吃兩劑藥、針灸幾次就能過去,但那一年因為春天有薛氏的事情,秋天又有小薛氏的事情,俊飛那時候才不到兩歲,我不敢把他接到府裡,本來照顧他的小薛氏又傷了,只好自己三天兩頭跑去看他。在家裡也因為這個事與你母親時時爭吵。你母親那時候就發狠說,讓你天天往外跑,有一天你動不了了才知道誰是真正待你好!&rdo;
&ldo;我原本也沒往心裡去,但沒想到她真是這麼想的,結果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