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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肯恩在這裡擔當的是什麼角色呢?&rdo;我問道。

麥克萊恩停下腳步，直盯盯地看著我。

&ldo;這孩子有白血病，&rdo;他說，&ldo;羅比最多給他三個月時間。不會有什麼痛苦。他的勇氣十分驚人，一心相信這個實驗。實際上嘗試很有可能以失敗告終。如果失敗了，我們不會有什麼損失‐‐反正他怎麼都會失去生命。如果我們成功了……&rdo;他頓了一下，彷彿胸中湧起一股深深的情感，讓他喘不過氣來。&ldo;如果我們成功了，你知道將意味著什麼?&rdo;他說，&ldo;我們就會最終為徒勞而難以忍受的死亡找到答案。&rdo;

第二天早上我一覺醒來，外面已是陽光燦爛，我從臥室的窗戶順著柏油路眺望那座廢棄雷達站的塔樓，它像一個崗哨盤踞在那兒，朝向遠處的沼澤，下面是空空的庫房和鏽跡斑駁的鑄鐵。我當下做出決定，馬上離開這兒。

我颳了臉，又洗了個澡，然後出門去吃早餐，拿定主意對每個人都要謙恭有禮，吃完飯就立刻要求跟麥克萊恩單獨談五分鐘。我要搭乘最早離開的火車，運氣好的話下午一點就會返回倫敦。如果聯合電子那邊發生什麼不愉快的事，那也是我的上司背黑鍋，不用我自己擔著。

餐廳裡空空如也，只有羅比一個人，正在對付面前一整盤的醃鯡魚。我簡單地說了句早上好，便逕自去取燻肉。我四下看了看，發現這裡根本沒有早報可讀，只得硬著頭皮跟他聊上幾句。

&ldo;早晨的天氣真好。&rdo;我說。

他沒有立刻回答我。他正全神貫注地解剖他的鯡魚，那技巧堪比行家裡手。隨後，他那假聲從桌子對面傳遞過來。

&ldo;你是打算要退出嗎?&rdo;他問道。

他這麼一問著實令我驚訝，我也討厭他那嘲諷的腔調。

&ldo;我是個電子工程師，&rdo;我回答說，&ldo;我對心理研究不感興趣。&rdo;

&ldo;當年利斯特[55]的同事沒人關心消毒法的發明，&rdo;他回答道，&ldo;回過頭來看，這些人真是愚蠢之極。&rdo;

他叉起半條鯡魚放進嘴巴嚼了起來，兩眼透過他那副雙向焦點的眼鏡注視著我。

&ldo;這麼說，你相信第六種力量那一套?&rdo;我說。

&ldo;你不信嗎?&rdo;他閃爍其詞。

我把盤子往邊上一推，表示抗議。

&ldo;跟你這麼說吧，&rdo;我開口道，&ldo;我可以接受麥克萊恩有關聲音的那些工作。他解決了語音製作的難題，這是我們在聯合電子未能實現的。他研發出一套系統，可以讓動物捕捉到高頻段的聲波訊號，似乎一個痴呆兒童也能接收到這種訊號。前者我給他打滿分，不過至於後者，我很懷疑其中有什麼潛在的價值。說到他的第三項計劃，在軀體死亡時捕捉它的生命之力‐‐不管他怎麼稱呼這東西吧‐‐如果有人把這事兒透露給部裡，你們老闆就甭想在外面待著了。&rdo;

我覺得我已經跟羅比把話說明白了，便繼續吃我的燻肉。他已幹掉了那盤子鯡魚，正在往烤麵包上抹果醬。

&ldo;你親眼見過死亡嗎?&rdo;他突然問道。

&ldo;說實話，我沒見過。&rdo;我回答說。

&ldo;我是一個醫生，這也算我本職工作的一部分。&rdo;他說，&ldo;在我的職業生涯中，我在醫院、在家裡、在戰爭結束後的難民營多次目睹過死亡。這不是什麼愉快的經歷。在薩斯梅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