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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歌伎高興道：&ldo;難得賀公子賞臉賜詞，奴家多謝了。&rdo;話音才落，便有侍女取出一張圓凳放至席前，只見她緩緩坐下，縴手一撥，音韻宛然，正是《浣溪沙》的曲調，周圍立刻安靜下來。

賀鑄贊道：&ldo;姑娘妙曲！&rdo;略一思索，踱行幾步，便和著曲韻唱道：

&ldo;落日逢迎朱雀街，共乘青舫渡秦淮，笑掂飛絮罥金釵。

洞戶華燈歸別館，碧梧紅葉掩蕭齋，願隨明月入君懷。&rdo;

歌聲清婉，一曲唱了，四下裡掌聲頓起，眾人皆賞嘆不已。蘇軾撫須笑道：&ldo;都說開封府出了位才比子建的少年才子賀方回，須臾成文，果然名不虛傳。&rdo;

忽然聽到旁邊有人大聲鼓掌贊道：&ldo;中原的才子果然不錯，這曲子頃刻之間作出，實屬難得。&rdo;我聽著耳熟，側身望去，卻是老熟人了，原來是那遼國王子耶律延峰。

第七十二章 文採風華

耶律延峰是什麼時候進來的，我們可都沒有注意，這傢伙來做什麼？難道也是花魁大賽的特邀嘉賓？

似乎是立刻給我一個回答，耶律延峰周圍霎時間出現了不少衣冠鮮麗的人物，其中頗有官吏縉紳之屬，看來他還算是重要人物。其實也並非是霎時冒出來的，只是因為我當時精神均集中在蔡京現身這件事情上，若不是耶律延峰的嗓音獨特，根本不會注意到他。至於他身旁那些人，那就更加不在我的關注之列。

賀鑄正文思湧動之際，忽然被這傢伙攪亂了興頭，再加上他平日裡本來就瞧不起那些遼國人，不用說，是大大的不高興了。

只見他對那歌姬施禮道：&ldo;姑娘奏得好琵琶，賀鑄來開封數月，品聽有多，能過姑娘者，也只有寥寥數人而已。&rdo;那歌姬臉色緋紅，想必是高興之極了。世人皆知衛州賀公子才華橫溢，眼高過頂，能夠得他的讚譽可不容易。

賀鑄緩步回到自己座前，也不看著那些遼人，&ldo;哼&rdo;了一聲，說道：&ldo;爾等蠻夷，亦知我中原文章華彩？&rdo;

這話說得絲毫不留情面，那幾個遼人的面色一下子就變了，耶律延峰雖然沒做什麼表示，但目光中的憤怒已經表露無疑。周圍伴隨的人也都神情不安，估計是怕遼人發了火，衝突起來，他們這幫人難免被殃及池魚。

耶律延峰身旁一高大遼人護衛跨上一大步，右手戟指喝道：&ldo;你這廝竟敢在我大遼國王子座前猖狂無禮？活得不耐煩了？&rdo;我們幾個見他似乎要動手，趕緊站起身來。

&ldo;撻廓烈退下！&rdo;耶律延峰忽然出聲說道，那遼國護衛應了聲，稍稍後退，一雙大眼依然惡狠狠地瞪著。我忽然發現，今天耶律延峰服色氣度不同於以往我所見，是一式中原人的絲繡長袍、金冠束髮，頗有兩分斯文，看來是特地改換的裝束。

耶律延峰拱拱手道：&ldo;請諸位原諒小王屬下無禮之舉，今日良辰美景，不免掃了諸位的興致。&rdo;回身道：&ldo;你們幾個退出去，沒有我的號令，不要進來，違令者軍法處置！&rdo;那高大護衛抬起頭張了張嘴，似乎還想說什麼，卻只是和眾人一起回答了：&ldo;屬下遵令！&rdo;幾個人便昂首闊步地走了出去。

邊上一個官吏模樣的人忙道：&ldo;久聞殿下治軍有方，令行禁止，今日一見，果然是名不虛傳啊。&rdo;

只聽得耶律延峰哈哈大笑道：&ldo;我大遼馬上立國，萬裡江山都是刀劍下砍殺出來的，軍令所指，百萬人如一人！這點小小規矩不值一曬，倒叫大人見笑了。&rdo;又道：&ldo;不過我大遼不僅崇尚武功，卻也奉行文教。父皇曾諄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