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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綴了上去,看著貨郎在院牆外面擇了個開闊的地方將擔子放下,攤兒一擺,自己取了張小凳子坐著,閉目養神。牆裡下課的鐘敲響了之後,略停一停, 他從擔子上取了貨郎常用的小鼓, 晃響了。
「嘩!」裡面忽拉拉跑出一、二十個小學生來!
李庭亨認真往匾額上一看,還是「書院」兩個字,並沒有改作他用,但是裡面跑出來的小學生他基本不認識——這是怎麼一回事?他統共才離開幾個月呀?怎麼就遇到這種事了?
李庭亨看貨郎沒有要做壞事的意思, 避開他們的耳目,悄悄繞到了後門,翻過圍牆, 就被兩條細犬圍住狂吠。李庭亨滿頭大汗, 對奔過來的護院說:「是我!」
再見到白芷的時候, 李庭亨已經收拾好了翻牆被抓的尷尬, 豪爽地說:「哎呀, 這回真是出醜啦!」白芷微笑, 養狗還真是因為他的原因。這樣的高手,單憑人是防不住的,還不如多養兩條狗。
給他斟了杯茶,白芷問道:「怎麼有空過來啦?」
李庭亨道:「我去北邊辦了點事,事情辦完了,想到南方找酒喝,路過就來看一看。你這裡熱鬧多了,你們家老爺子呢?」
白芷道:「走啦。」
「???」
白芷道:「近來道上事不少,他得回去坐鎮。」顧翊徵弟兄倆逼宮成功之後,等於是給江湖鬆了綁,接下來發生的事情顧翊徵又壓不住,顧鬱洲一邊罵「沒用的東西」,一邊還得回去幫他彈壓。連天城倒還算安全,可是北方道上又亂了起來。
黑道本來漸奉天定盟為魁首,又被李庭亨橫插一槓子攪了,黑道也亂、白道也沒人管。
李庭亨摸了摸鼻子,說:「真是辛苦老爺子了,其實,江湖人都不是受得了拘束的性子,老爺子這操心未免太給自己找麻煩。」
說得觸動了白芷的心事:【我喜歡江湖的不受拘束,但是天天拘著學生守種種紀律,這究竟是對是錯?又要怎麼平衡?怎麼教導?】她心裡轉了八百個圈兒,面上不動聲色:「他什麼時候管過閒事?必是事出有因。」
「那是,那是,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李庭亨有點訕訕的,一口喝光了茶,才說,「我看姑娘這兒弟子變多了,教導得過來嗎?」
白芷臉色微沉:「有什麼辦法?他們家鄉遭了災了。」
本地也沒個準確的必得什麼時候開學的規定,什麼時候想上學了就找個先生。白芷這兒有規律一點,也是估摸著差不離秋收完了的時間,並不確定日期。今年本地周圍年景還算不錯,但是往西數個百里,那兒災情頗為嚴重。朝廷一邊賑災,一邊讓災民自己「趁食」。
饑民奔吃的去,一股饑民討飯討到了這裡。災荒的同時必然有人口買賣,青壯男女、小孩子是最好賣的。
李庭亨笑不出來了,低聲道:「官府是在幹嘛?」
白芷道:「也得安置得下。您瞧,四面都是荒地,看起來能放好些人是吧?可吃什麼?住什麼?開荒、長出莊稼,得過兩季了,搭個草棚也得花好幾天。這些日子,吃什麼?餓急了的人,偷搶拐騙……」說著,搖了搖頭。
本地的官員還算有心,號稱大家施了點糧食,也不禁止買賣人口,讓其他人繼續「趁食」去了。慈幼局裡終於收著了幾個男孩兒,都是家裡要不了的。書院這裡,白芷也隨大流,收留了些小孩子。
李庭亨問道:「他們的父母呢?」
「我當然是要先揀沒父母的收留啦。有父母親人的,還能就個伴兒再撐到下一個地方,沒了父母的小孩子,再沒人管,他們就要進湯鍋裡了。」即使有飯吃了,不用吃人,保不齊有什麼人就把他們順手一賣,那賣到哪裡就真不好說了。
李庭亨嘆息一聲。
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