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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王想問白芷有什麼別的主意,看她這若即若離的樣子又不好意思開口了。倒是白芷先說的話:「小孩兒,你那作文拿給御史看看。」讓王御史把白及寫的作文再修改一次,務必改得符合朝廷心理。
改完了,白芷抱劍、拖著徒弟飛出去不見了,陳王一句:「且慢。」卡在喉嚨裡,愣是沒能說出來。
又過一天,這才是與簡淳約好的日子,簡淳把人帶了來,才發現常家堡早被拿下了。他的朋友們很是驚訝:「怎麼這般快?哎!各位父老,別擠!別跑!艹!」
白微眯著眼,問道:「柵欄結實嗎?」
他在常家堡外立起了柵欄,這源自白芷受春運火車站的啟發,柵欄多得像迷宮,有效拖延排隊時間。等人吃飽了,白微扯過簡淳,耳語幾句。簡淳躍上一張簡陋的桌子,聲情並茂:「各位父老,咱們都是良民,應該受這樣的苦嗎?」
「不應該!」大傢伙兒一路著他的,來了也真有飯吃,就都信他、呼應他。
「常豐智他們拿了朝廷要發給咱們的糧,咱們能就這樣算了嗎?」
「不能!」這回回答的就沒有那麼硬氣了。
「各位父老,現在有欽差在這裡給咱們做主!過了這個村就沒有這個店了!咱們要遞個狀子!好不好?」
「好!」這回聲音重又響了起來。
欽差在傳說故事時的權柄可比實際上要大得多,普通百姓對欽差有著迷般的信任。自受災到現在,已有月餘,賑災只是弄個不死不活的局面,秋收眼看也是黃了,補種連種子都沒有,還得賒借。好些人已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聽到有人作主,也不問三七二十一,跟著就幹了。
白微抱著紙捲回常家堡,樓鶴影接手過來揭發常豐智的罪行。簡淳等人已經說了一路這個事,災民裡已是傳遍了,樓鶴影再來煽動,效果更佳。
白微進了常家堡,左虹迎了上來:「都沒在廳上坐著,在樓上呢。」
小堡有個小小的門樓,白微躥了上去。陳王與林駿正在指指點點:「人還不算太多,有個兩千?」白微道:「從受災到現在已是過去月餘,災民能自尋活路的也等不到現在。重整家業的、賣兒賣女的、逃亡趁食的,還有死了的,能聚到這些人,簡少莊主他們是真不容易。」
王御史道:「兩千,安置起來倒不難。本地就能安置下,安排返鄉,常家堡的存糧也夠支援他們回去。我看過了,這裡還有種子。」
陳王看著下面有為多盛一碗粥而毆鬥的人,皺起眉頭道:「粥棚就在眼前,為了一碗飯還能打起來。再餓下去,非出亂子不可!常豐智可殺!他們這麼胡鬧,要逼起民亂的!也不怕真的揭竿而起搶了他們的家產。」他隱隱存了個「饑民忍無可忍,常豐智自食其果」的劇本。
「還沒亂,」白芷還是抱劍倚柱,她的眼睛閉著,「民憤,說民怨也行,不能亂、不能亂。廟堂之上,對亂民和對順民,心裡是不一樣的。他們有多可哀可憐,害他們的人就有多可恨。他們越暴戾,就越會把目光從造成他們處境的人身上引開。殿下,他們是你的羔羊,不救他們嗎?」
白微將紙卷遞給了陳王。
王御史感嘆一聲:「不錯,是該如此,他們本是良民。」他一路的感觸比陳王、林駿更深,對這些災民的同情也更深。又看了白芷一眼,心道:可惜可惜,要是個男子,我一定勸她讀書做官,造福一方。
林駿道:「那這開倉放糧……」
「當然是你們才有權這麼做,做得好看一點。」
林駿道:「理由總是會有的。」
共識達成。
到夜幕再臨的時候,堡外點起篝火。很便宜的藥草,大鍋煮成黑湯。沒下雨,災民席地而臥,簡陋的草棚著老弱婦孺,燒幾根香蒲梗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