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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湯好了。」白及揭開鍋蓋看了看,鍋裡奶白的魚湯翻滾著。撕了把芫荽灑了進去,最後灑上點胡椒粉。
白芷扯了塊手絹兒把他的臉一擦:「嘖,這是會做飯的代價嗎?花臉兒?」
白及吐吐舌頭,洗手盛飯,白芷在甲板上鋪了張蓆子,搬出桌子來。魚湯、青菜、燉肘子、米飯一一上桌,白及最後把一隻盛水的鐵壺坐在爐子上:「一會兒熱水也有了。」
白芷道:「嗯,喝茶,看他們怎麼演。」
白及捧起飯碗,也順著她的目光往岸上看,岸上已隱隱有了幾點火亮,有江湖人士在約架。白芷功力深厚,聽得清楚,此地已經是比較靠南的地方了,之前這個地方算是詹柏羽的勢力範圍的邊緣。但是兩年前,詹柏羽被刺殺,這地方就沒人管了。
也不能說就沒人管了,官府還照樣在這兒收稅,也有水軍巡邏。只是一旦有過於兇悍的江匪,他們是不會拼命的。上頭還會收江匪的孝敬,睜一眼閉一眼分個成什麼的。詹柏羽與太尉雖死,新的利益鏈又結了起來。
今天是兩夥水匪約架——計劃在江上的,但是今夜暴雨,找死也不是這麼個死法。於是改在岸上鬥毆。
白及問:「咱們不行俠仗義嗎?」
「兩邊都不是什麼好人,看他們怎麼死,」白芷慢吞吞地說,「行俠仗義也分個策略,沒人管他們,再難再險咱們也不能白看著。可如果他們要自相殘殺,不妨看一看,能省點力氣也不壞。」
「嗯。」白及不再說話,大口吃飯。
兩人吃飯都很快,三兩下扒完了,白及道:「碗我來收拾!我都不像個徒弟了。」
「我管你叫大哥行不行?」白芷一向沒正形,「保姆那是瞎說的,敢把大師兄當保姆的貨,沒有能活過二師兄的劍的。」
白及道:「那不一樣。」
「哎哎,放下放下,開始打了!」白芷摸出望遠鏡來,扔給了白及一個。白及捧著望遠鏡發怔,看白芷已經架起來了,也學她的樣子,往眼前一架,手一抖,顫聲問:「師、師父?這是什麼寶貝?」
白芷一把撈回望眼鏡塞回他手裡,邊看岸上邊說:「出息呢?當我徒弟就得繃得住!望遠鏡嘛!」
白及一面學她的樣子,岸上人物歷歷在目,甚至能看清一邊領頭的是個光頭。他卻無心觀戰了,只是追問:「我沒見師公、師伯他們用這個,是您造的吧?」
「是啊!我偉大吧?」
「嗯!」
「那還不陪我看戲?看準了,別讓他們跑了,他們要是跑了呢,咱們得去掃尾。」
「是!」
岸上打得熱鬧,白及看得津津有味。
兩家打得都兇,砍刀飛舞,白芷道:「別只看熱鬧,嘍囉沒什麼功夫,這領頭的功夫還是可以的。」白及吃了一驚:「師父,你都說他們的功夫不錯?」白芷道:「我是說,不辣眼睛。」白及道:「嚇我一跳,還以為他們功夫很好呢。」白芷道:「混口飯吃足夠啦,江湖上哪有那麼多的高手呢?咦?」
白及問道:「怎麼了?」
「你看光頭的右邊兩丈的地方。」
白及依言看過去,過了一陣才說:「好像有人?」
白芷已經認出是什麼人來了——簡淳。「他怎麼過來了?別也是離家出走吧?」
簡淳還就是離家出走的。論劍大會他算是闖了個大禍,論其本心,不能說做得不對。結果卻是把他爹精心策劃的論劍大會弄成了場尷尬戲,鑄劍莊更是損失慘重。江湖人不指責他,家裡人沒有責罰他,他也覺得面上無光了。
比這更讓他難受的是精神上受到的打擊,他看不慣的刻板前輩們給他收拾善後,他最看不慣的顧、沈兩家裝逼犯穩住的局面。他自認是憑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