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部分(第1/5 頁)
納蘭君讓是在得知,兩萬盟民自出京報到後便沒再回來時,發覺了事情的不對。若君珂死去,兩萬盟民無人管束,必然打道回府,萬萬沒有留下來的理。而能留下那兩萬二流子的人,除了古靈精怪的君珂,還能有誰?
再說也沒看見納蘭述發瘋,君珂若出事,納蘭述不發瘋才叫奇怪。
於是有那一番長奔、於是有那急衝上山、於是有那不敢置信,於是有那喜極之下,生平首次忘形的奮然一抱。
雲七和君珂說這些的時候,這個易感的護衛一把鼻涕一把淚,君珂先是好笑,然後是感動,末了卻是默然,臉色微微白了白。
最開始聽雲七說的時候,她還想著要和殿下開開玩笑,當然也要謝謝他,然而聽見那句墳前自言自語,她一切念頭都打消了。
納蘭君讓是堅冰山石,打破他,融化他,該是這皇朝裡最適合他的女子來做,她君珂,不適合。
冀北和皇朝,從某種程度上難免對立,她原本不想捲入任何政爭,但一路以來納蘭述的扶持,早已讓她不得不有所決定。
做人要知恩,否則無異於禽獸,對她恩重的納蘭述堯羽衛,對她德薄的大燕皇朝,孰輕孰重,自有計較。
雖然現在風平浪靜,她卻不得不想得更遠,若有一日冀北和皇朝但有紛爭,她的立場,會傷害納蘭君讓。
既如此,莫如斬斷一切可能,換個從此陌路。好過將來,那個好不容易敞開心扉的人,被奪門而入的殺氣一槍,傷到徹底。
日光從宮門前稀薄地攤開來,將道路映得明亮如汪洋,君珂看見自己的影子,孤獨地矗在岸的另一邊。
她嘆息,拍拍雲七肩膀,無聲離開,留下被自己感動,也以為會感動君珂的雲七,愕然立在原地,一滴淚被日光瞬間曬化。
雲七不知道。
君珂也不知道。
巨大的牌坊之後,漢白玉石柱的陰影裡,一直站著一個人。他辦完公事出來,看見對話的兩人便停了腳步,然後在夏日烈風裡,將兩人的對話和神情,都看了清楚。
看清楚,不過依舊默默。
風捲起他的衣袂,藏青底錦繡金龍猙獰凌空,他的神情卻凝然如石。
他只在遙望。
遙望她微笑、震動、沉默、蒼白……乃至離開。
遙望她的背影,在日光汪洋裡,被拉長。
==
供給上來後,君珂並不吝嗇對兵們的補養,大爺們訓練辛苦,肉食油水不能缺,只是蔬菜還是不給——自己種的吃得香嘛。偶爾還讓么雞蹲在山巔,對著山林吼一嗓子——吼完了就可以去揀肉吃了,林子裡保準死了一堆嚇破膽的小獸,輕鬆、簡便,還環保。
多出來的蔬菜肉食她也不會便宜兵部,拿到市場去賣,收來的錢轉回頭給柳杏林,讓他熬製當初給自己用來洗澡的藥湯,不必像她那個那麼高階,一般的可以強身健體打磨筋骨的就行,每隔幾天便用車子裝了大桶草藥,運到麓峰山,招來的工人熬了,開啟高牆鐵門送進去,輪流安排各營泡澡。
十三營現在真的是十三營了,現有人數已經足夠十三營滿員,君珂根據第一天晚上眾人的推舉,和這段時間的觀察,將各營的主官副官隊長班長都做了任命,並劃分了各自的地盤,經常搞些營與營之間的比賽活動,輸了的也沒什麼懲罰,負責施肥一天菜地就行,但每營都把這條懲罰視為洪水猛獸——你知道一千多人蹲在菜地邊嗯嗯,用自己的肥料給兩萬人的菜地施肥是神馬感覺嗎?
有了建制才有規矩,有了競爭才有動力,眼看著在很短的時間內,各營便漸漸有了氣象。當晚晚間娛樂還是要搞一搞的,大爺們玩樂慣了,不給他們一點樂子,最終還是耐不住。到了晚上君珂便進高牆,帶了自制的撲克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