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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娟子說,反正是軍事秘密,快去叫鹿大舅走,媽都著急了。
鹿地、蒲公英和老三急忙來到小娟子的家裡。這個家是鹿地避過難的地方。如今還是那個煙燻火燎的小茅屋。鹿地進屋先拜見小娟子的爺,向老人問安,打聽小娟子爹的病情。易翠屏迎上去說,鹿哥,別的先不說,最要緊的是,敵人要掃蕩。我們不能老帶著個漢奸家屬打遊擊。我想把她放了,大哥你說中不?
鹿地說,那就把她放了,別難為人家,從老周那支幾塊錢,給她當路費。
易翠屏去不多時,又回來了說,大哥,她要見你,向你告別。
鹿地說,中。
易翠屏向門外一招手說,來吧。她招進一位女子,就是樂亭縣長張培德的太太。
張太太彬彬有禮地說,久聞樂亭及時雨,今日相見,果然不凡。小女子敬佩不已。承蒙司令寬大,不與我等計較恩怨,容日後報答。
鹿地問,你也是樂亭人嗎?
張太太說,不,我是昌黎皇后寨人。先祖是清末舉人。
鹿地說,哦,是林舉人的後代。
張太太說,我自幼受先祖教誨,後讀昌黎女子師範,畢業就嫁了人。白熬了十年寒窗。
鹿地說,不,不。抗日救國需要知識,特別是你這樣的知識女性。有朝一日,歡迎你投入抗日救國、復興中華的行列。
張太太說,謝司令教誨,小女子銘刻在心了。
鹿地問,你打算回那裡?
張太太說,先回我家吧。
鹿地說,老三,你送張太太回昌黎皇后寨。
蒲公英說,然後,你回木頭村看看我乾娘。
老三說,中。張太太,請!
在門外老三備了一頭小毛驢。鹿地、易翠屏、蒲公英送至門口。馬勺和藺太太也聞訊趕來送行。張太太說,多謝了。小毛驢說,坐好,掉下來別怨我。便馱著張太太母子,老三順手摺了一枝柳條當鞭子上路了。
在門口,鹿地問,我怎麼沒看見娟子她爹?
易翠屏說,老人說,他有半年沒進家了,也沒訊息,不知是死是活。當初,他把我賣了,沒臉進家。他若是癮死在外頭倒也好了,如今活腸子更難扯。
鹿地說,你們夫妻一場,還是關心一下他的病,菸癮可以戒掉。
蒲公英說,姐夫他呀,是狗改沒了吃屎。大哥就別費那個心思了。
易翠屏說,鹿哥費心了,我儘量找到他,給他回回爐,讓他成個好的。
鹿地說,這就對了,我們身邊的人都改造不好,怎麼改造社會?
易翠屏說,大哥說得對,就按大哥的話去作就是。
迷人的夜色降臨了。敵人的掃蕩離南盧還遠。南盧的夜是平靜的安寧的。一陣風易翠屏躺在自己的土炕上思緒很不平靜。身邊只有女兒為伴。丈夫不學好,抽大煙,扎嗎啡,偷雞摸狗,賣老婆。而她是抗聯司令部的參謀,醫生。進家才感到心理的極大不平衡。她翻來覆去睡不著。心說,我還年輕,難道就這樣過一輩子?
皎月初斜,翠屏剛一糊塗,就聽見有人敲窗戶。她驚醒了問,誰呀?
窗外人說,是我,娟子爹。翠屏,連我的聲兒都聽不出來了。
易翠屏聽出是自己的丈夫就說,你等著,我開門去。
娟子爹姓楊,行二,俗名二疙瘩。他哥楊大疙瘩娶了妻另過。他和老爹寡居。自娶了翠屏,一家人倒也平和度日。自他染上毒,不能自拔。走上賣妻毀家的絕路。若不是遇見及時雨鹿地拔刀相助,他這個家真的毀了,他的妻子真的賣到煙花柳巷,受洋罪去。他也從心裡感激鹿地。可是,及時雨不能解他的菸癮。他只得流落江湖,浪跡天涯。有煙便是娘。
易翠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