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玫瑰-尖叫(第1/3 頁)
任遇吃了兩天藥,感冒非但沒好,反而加重了,嗓子啞得說不出話,高燒不退。
任母開車帶任遇去醫院吊了水,又開了一些消炎藥回來,醫囑交代最近就不要出門了,外面大降溫,空氣又不好,免得發展成肺炎就麻煩了。
回了家,任母先交代阿姨給全家通風,調一下地暖溫度,然後給任遇房間換了更厚的被子,盯著他把一把藥片吃下去。
“明明這幾天都請假呆在家裡,怎麼還會加重呢?”
任遇躺在床上,一張臉因為發燒而潮紅,眼底也浮一層紅血絲,接過水杯喝了一口,長睫隱在霧氣裡。
有人靠著門框,傳來輕輕的一聲切。
任遇裝沒聽見,餘光睨了任尋一眼。
阿姨把任母叫走,討論晚飯的安排,家裡如今有病號,就得吃得清淡些。任母剛下樓,任尋就往任遇房間一鑽,把門帶上,很不客氣撈了轉椅來坐,一雙長腿踩在桌沿,壓得轉椅輪子咯吱咯吱地響。
任遇皺眉,啞著嗓子教訓弟弟:“你好好坐著。”
任尋才不管,他賞一記白眼給任遇,姿勢沒變,順手從書架拿一本書來,看看封皮,奧賽題精選,又嫌棄的扔了回去。
“不要亂動我的書。”
“我動了又能怎麼著?”
任尋擺一副欠揍的架勢,但還是壓低了聲音,確定門外沒人,才開口說道:
“現在全家就只有我知道,你這兩天既沒老老實實在家休息,也沒去學校上課,你去哪了?你敢說?”
任遇看他一眼,閉口不言。
“放心吧哥,我不說,爸媽不會知道。我只是好奇,你到底幹嘛去了?”
任尋想不通,偷偷出去上網?打遊戲?還是談戀愛了?隨便拎出來一樣,都和任遇搭不上邊。再看床上躺著的人,病殃殃的沒精神,一雙眼紅得跟兔子一樣。
到底外面有什麼東西,讓他寧可生病,也要往外面跑?
看來再乖的小孩也會有秘密。
這是2011年的一月初,地處東北的安城,一如既往,嚴寒難耐。天不見雲,晦暗猶如一片灰燼。人們都在期待一場大雪,能蕩盡所有灰塵與霧霾,洗刷天際。
高二上學期眼看結束,最後一週是考試周。任遇趕在第一科考試開始前回到了學校。
課桌上堆了數不清的卷子和英語報紙,向他宣告他落下的進度,重點班,差之毫釐,失之千里。桌上還有同桌的一些雜物,任遇動手清了清,一起放回同桌的桌洞裡,然後默不作聲整理捲紙,每一科分門別類,用長尾夾夾好。
左競和幾個男生抱著足球鬧著跑進教室,看見自己座位前站著人,再定睛一看,是任遇,嗷一聲撲了過去:
“任遇!哥!你是我親哥!你可算回來了,你知不知道沒有你,我這日子怎麼過”
任遇使勁,抽出被左競抱緊的胳膊,嫌棄地甩了甩:“別噁心。”
“怎麼能是噁心呢?”左競表示自己是認真的。
他和任遇雖然都在重點班,但任遇每一科都很厲害,而他偏科嚴重,唯獨數學,是能夠參加競賽拿保送名額的水平,其他科目都是草草過關。
有任遇在,他還能抄一抄語文作業,英語報紙什麼的。
“這幾天你不在,我前座空空蕩蕩的,沒人替我擋,語文課都不敢睡覺。”
任遇把卷紙全部放進書包裡,沒接左競的話,緘默了一會兒,回頭敲敲左競的桌子:“哎。”
“您說您說。”左競擠出一個諂媚的笑:“那個,您能不能先做英語卷子?那是英語老師提前留的寒假作業,我急著抄。”
任遇無奈,又把卷紙拿了出來,從裡面翻檢出幾張英語的,攤平在桌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