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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雲深還記起李言蹊討厭別人抖腿。於是，趙雲深自然而然開始抖腿，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當他不停地抖腿，禁錮於褊狹座位中的侷促感也立刻消失了。

他神色湛定，合上手頭的論文。

晚餐只有兩個選擇：煎牛排或者雞肉通心粉。趙雲深傾向於後者。然而，當他開啟餐盒，嘗了一口，只覺奶油的味道太膩，並不符合他一貫的偏好。國際交流尚未開始，他已經盼著回程。

許星辰也在眼巴巴等著趙雲深。

放到往常，寒暑假一天一天過得很快，可是今年的寒假格外漫長。許星辰閒在家裡，無事可做，索性找了一份兼職‐‐賣奶茶。

那家奶茶店是許星辰舅舅投資的，開設在幾所學校的附近。寒假期間，高二高三的學生都在補課，生意也還過得去，許星辰就到店裡做幫手，也負責算帳。

她剛來兩三天，附近的男生議論道：&ldo;新來的奶茶妹笑起來好甜，比奶茶甜。&rdo;

許星辰收到幾張寫有電話號碼的小紙片。她從沒細看過，基本都扔了。每天晚上打烊之前，她會給自己沏一杯紅豆珍珠奶茶，坐在靠窗的座位，一邊喝茶，一邊觀賞夜景。

她給趙雲深傳送qq訊息，他經常隔了五六個小時才能回復。

某一次，她問：&ldo;你真有那麼忙嗎?&rdo;

他破天荒地秒回：&ldo;很多論文都要重新看。&rdo;

她又追問：&ldo;美國好玩嗎?&rdo;

他附贈一張圖：&ldo;學校餐廳很難吃，同學們經常去中國超市，那邊能買到冬筍和火鍋底料。&rdo;

許星辰試探道：&ldo;你想不想留在美國?&rdo;

趙雲深堅決而鄭重：&ldo;不想。&rdo;

光是&ldo;不想&rdo;兩個字，無法顯現他的決心。他補充道：&ldo;我口語差，沒機會跟人交流。這裡的東西也賣得貴，一本專業書能值幾百美元。&rdo;

許星辰收緊一口氣：&ldo;這麼貴?&rdo;

趙雲深沒再回復。他看完了論文，即將嚮導師做匯報。他像是籃球隊的替補選手，安靜地坐在長椅上，旁聽李言蹊與另一位美國教授談笑風生。李言蹊的英文十分流利，他講一口很自然的英腔，沒有絲毫的做作發音，各種短語都是信手捏來。

坐冷板凳的趙雲深一點也不引人注意。

趙雲深不願浪費時間，當場逮住一位博士生，用他磕磕絆絆的口語和人聊天。醫學博士的時間無比金貴，那位博士確認趙雲深沒有要緊事，就先打了個招呼，轉身離開了。

自動開合的玻璃門纖塵不染，室外的草坪碧綠廣闊，天空如洗般碧藍，白雲飄蕩，天氣極好。趙雲深的視線轉向外部世界，冷不防被人拍了一下肩膀，他抬頭，見到了孫沛學長。

孫沛問他：&ldo;有什麼收穫?&rdo;

趙雲深笑道：&ldo;沒。&rdo;

孫沛頷首：&ldo;別急，你才多大啊。&rdo;

趙雲深將論文捲成一個圓筒，敲到了自己的膝蓋上：&ldo;學長，怎麼練好英語口語?&rdo;

孫沛抓了下頭髮：&ldo;我想過這個問題。我的結論是，你必須天天和人練習，不斷犯錯，不斷讓人糾正。唉，別問我了，你還是去找李言蹊吧。&rdo;

&ldo;發論文也要用英語，&rdo;趙雲深若有所思，&ldo;英語不好，走不通學術的路。沒有上檔次的醫學論文，將來在大醫院很難晉升。&rdo;

他不自覺地講出心裡話。

孫沛安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