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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下著密密麻麻的細雨,四下裡黑洞洞如恐怖的深淵。我們踩著同伴的腳印,在泥濘裡摸索前進。四周靜得離譜,甚至連蟲鳴蛙叫也聽不見。除了沉重急促的喘息聲、短促輕微的槍械碰撞聲,就是&ldo;唰唰唰&rdo;的腳步聲。偶爾,一兩顆紅色的照明彈在空中點亮,在雨幕的遮掩下放出如豆的微光,如鬼火般徐徐落下、消失……
突然,火光一閃!這一閃之間,突襲者和被突襲者的身份,發生了根本的逆轉,殺戮者和被殺戮者也調換了角色。
這一閃之間,我的同伴如刀割的麥莖般倒下。我條件反射地躬身,出槍,在向下臥倒的同時,槍口對準了左面一個狂吐火舌的火力點,在我右手食指扣動扳機的瞬間,對方威力強大的大口徑槍彈,已經先期射中了我……
我在心臟被洞穿的淋漓痛楚中驚醒。
我摸著咚咚亂跳的心臟側耳細聽,江家花園那邊槍聲正酣。我一邊默默地祈禱,希望剛才那個可怕的夢是假的,一邊開啟收訊機,調準頻道。
又是明碼電報,這是在最緊急情況下的無奈之舉。
&ldo;我們遭遇日軍伏擊,請求支援……&rdo;
&ldo;請報告情況!&rdo;
&ldo;火力……鋪天蓋地……隊長陣亡,死傷慘重……&rdo;
&ldo;請你們堅持到天明!喂,請回答……&rdo;
江家花園的槍聲漸漸稀落下來。我知道我的夢境已經成了悲慘的現實。舊仇未報,又添新恨!我咬牙切齒地攥緊拳頭。
那個喜歡聊天的集團軍電臺報務員,還在一遍一遍徒勞地呼喚。他那悲傷痛苦的心情,從他的指法裡展露無遺。常言道:&ldo;言為心聲。&rdo;對於報務員,指法就是他的語言。
他應該保持沉默,應該耐心等待對方的呼叫。如果是白天,如果日本人騰得出手來,他這個冒失的行為,無異於向日本人指示炮擊和空襲的目標,那可是國軍高階別的指揮部啊!
混蛋,是你害了那些英勇的壯士,是你把他們的行動情報透露給敵人!如果這個無知的混蛋站在我的面前,我肯定要狠狠地扇他兩記耳光。
10蔣委員長生死不明
講到這裡,葉獨開激動地說不下去了,他痛心疾首地長嘆一口氣,才急切而誠懇地對戴笠說:&ldo;我知道你是個舉足輕重的大人物,必須立即改變這種狀況,一分鐘也不能耽擱了!你有這個能力。是吧,你有這個能力!&rdo;
戴笠面無表情,若有所思地端坐著。多年出生入死的特工生涯,養成了他多疑而謹慎的性格。他當然不可能一下子相信面前這個似乎從天而降的陌生人。&ldo;八&iddot;一三&rdo;戰事爆發前後這段不長的時間,他經歷了太多的事情,他簡直在所有人面前丟盡了顏面。有幾件事,根本就是往他這特務頭子臉上吐唾沫,叫他無臉見人。更重要的是,這些問題不解決,這場戰爭可以說沒法再打下去了。他不知道對手在哪裡,不知道對手用什麼手法獲得了那些重要的情報。他想起蔣委員長暴怒的神情,不禁打了個寒噤。
這個年輕人說得沒錯,日本人的陰謀,就是循著中國歷史上歷次武力征服的老路,由北向南順風順水地打到東南沿海。這當然不能讓他們得逞!其實中國最高決策層早有應對方略。
原來,&ldo;七&iddot;七&rdo;事變以來,面對著日軍恣肆妄為、一再擴大戰爭事態的侵略暴行,中日之間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