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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未婚妻這樣高興,索性躺在卓瑪的身邊,望著大山深處茂密的森林,唱興大發:
“高山低山祁連山;
松柏樹罩嚴著哩。
我和妹妹玩一天
活像過年著哩!”
卓瑪翻身抱住甄二爺,竟然淚水漣漣。書包 網 。 想看書來
末代槍王(四)
又是一個深秋的早晨。嚴霜覆在開始枯萎百草上,像下了一場小雪,踩在腳下噼噼啵啵紛紛斷裂,平時那種行走在天鵝絨地毯上的感覺蕩然無存。滿山的杜鵑花開得一片潔白,彷彿為嚴霜摧殘的百草戴孝;空氣清冷帶有寒意,預示著嚴酷的冬天就要來臨。甄二爺將卓瑪家的羊群放上山坡,便鑽進灌木叢中,想打只香子、孢鹿什麼的。昨天,他分明聽見對面的山坡上香子發情尋羔兒的叫聲。
他穿梭在灌木叢中,睃巡著搜尋前進,如同一個深入荒島的海難者,小心翼翼警惕百倍,一邊提防著突如其來的危險,一邊又希冀著一個壯碩的獵物不期而至。他的棗紅馬在後邊悄沒聲息地跟著。這匹馬是扎西阿卡送給未來“木華”——甄二爺的定婚禮物。這是一匹奇特無比的好馬,跑起來快捷如風平穩如舟,連續風馳電掣般跑上一整天也不會減速。除了盛夏三伏天,平時輕易不會出汗,偶爾出汗時肩膀部位會隆起,並會滲出像鮮血一樣的汗液來。據說,這就是張蹇出使西域時帶給唐太宗驚動朝野的天山汗血寶馬——天山者,匈奴語,即祁連山也——這種馬前胸開闊,四蹄粗壯挺拔,善走內側步,鞍口平穩,跑在崎嶇的山路上如履平地。
實際上,這祁連山麓裡的馬的善走和持久的耐力是其他地方的馬所無法比擬的。據史料記載,公元一二一年漢驃騎將軍霍去病在這祁連山麓裡打敗匈奴後,便提倡當地人發展養馬產業。漢武帝元狩二年本地便成為頗具規模的養馬基地,開了歷史上茶馬互市的先河,從此這裡的馬著稱於世。隋唐時代,生活在這裡的吐谷渾人用波斯馬與本地馬進行雜交,培育了一種被譽為“龍駒”的馬。又傳說,當年,煬帝西巡至青海,為求龍駒,將本地母馬放置於青海湖海心山上,夜間有鮫龍與之*,得寶馬曰“龍駒”或“青海驄”。清代吳軾有“青海駿馬行”一詩為證:
“極目西平大海東,
傳來翼北馬群空。
當年隋煬求龍種,
果能逐電又逐風。”
總而言之,本地的“青海驄”寶馬已非同凡響,當年隨著茶馬互市,裝備到隋煬帝唐太宗的軍隊裡,為他們攻城掠池一統江山立下了汗馬功勞。而甄二爺的棗紅馬則是出乎其萃拔乎其類的佼佼者,是這些馬所不能企及的汗血寶馬也!甄二爺常常騎著它,抱著土銃槍,馳騁在祁連山麓的山山溝溝,“健兒矯馬渾無事,射得黃羊帶血行”。
今天,當甄二爺轉過一個山嘴時,棗紅馬突然輕輕地追了山來,脖子一歪,將他壓倒在一個溝坎下,隨之,它也悄沒聲息地臥倒了。甄二爺暗叫不好,是豹子?瞎熊?還是豺狼、猞猁?“都不可能!”甄二爺斷然否定。區區這些玩藝兒,他的棗紅馬是絕不會放在眼裡的。
記得去年夏天,甄二爺為追逐那個聰明的白額羊王及其部屬,騎著棗紅馬在深山老林裡轉悠了兩天。那一晚,他住在了一個天然石洞裡,將棗紅馬放在洞前一片開闊的草地上,揭了鞍韉抹了轡頭讓它自由自在地吃草。將近半夜時分,他聽見一聲聲悽嚦而怪唳的吼叫聲由遠而近,在群山的回應下,遊蕩迴旋在開闊而幽靜的山谷裡,格外陰森恐怖,令人毛骨悚然!甄二爺不知道這是什麼怪物,趕緊在洞口燃著了一大堆火野生動物沒有不怕火的…然後將棗紅馬叫回來,緊緊地拴在洞口,抱著土銃槍,警惕百倍地望著被濃霧填充的夜空不敢閤眼,惟恐虎狼豺豹什麼的野獸將他的棗紅馬生生扯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