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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可不像是從裴謹口中說出來的啊。別說是其他修士了,就連白決本人也十分意外地看著他。
「可是裴公子,重啟舊案需要丹心樓岑樓主首肯吧,你此言可是代表崖島的意思?」
「我只代表我自己。」裴謹道,「丹心樓查不查是他們的事,我只認自己查到的結果。你們願意相信誰也是你們的事,我只是提醒各位,多長點腦子,少造點口業。」
……少造口業這種提醒,由裴謹來給實在是太不合適,所有人表情都尷尬起來。
只是白決仔細那麼一想,裴謹嘴毒歸嘴毒,到底也沒惡意編排過誰,尤其薄暮空潭這件事裡,落井下石者多如牛毛,打著正義幌子黨同伐異者不知凡幾,用白決的事來攻擊澶溪宗的人也處處都是,他們甚至都忘了,三十年前受害最深的便是澶溪宗。裴謹竟始終沒用那些謠言攻擊過白決或是澶溪宗,除了講他好吃懶做…………
這麼一想,白決居然覺得裴謹的形象光風霽月了幾分。
「枉清狂的事我已經說清楚,崖島今年並無新劍出世,賞劍會就到這裡,各位請便吧。」裴謹擺出一副送客的姿態。
眾修士紛紛看向北邙劍宗,而北邙的人又都看向顧汝蘭。顧汝蘭的眼神卻始終停留在白決身上,白決被他看的不自在,率先道:「散會了是嘛?那我走了,下次見面,諸位道友可不要認錯啊。」
「你留一下。」裴謹道。
白決腳步一僵,回過頭訕笑:「怎麼了裴仙師?」
裴謹只是沉著臉,惜字如金:「有事。」
枉清狂的兇氣太盛,顧汝蘭身邊那個傀儡似乎承受不住,扯了扯他的衣袖。顧汝蘭終於從白決身上收回了目光,牽住傀儡的手轉身走了。
他一走,北邙的人也跟上,剩餘的修士自然不留。
顧汝蘭走出劍堂,又忍不住回頭看去,崖島僕人將劍堂的門合上了,那道與舊人無比相似的身影消失在門縫。
身邊人問他:「顧師兄,你對裴謹的話怎麼看?他說要重查舊案,是不是崖島有什麼圖謀。」
顧汝蘭沉默了一陣,大步離去。留下了一句:「查吧,我也想知道。」
周圍人訥然相覷,不知作何言語。
*
劍堂裡的氣氛並不輕鬆。
白決低頭看著跑到自己手裡來的枉清狂,和旁邊如狼似虎地盯著他看的裴謹,感覺非常離譜。
裴謹叫出了他的名字,不是洛笙,是白決。
裴謹說,他打從一開始就知道他是白決。
就很離譜。
兇劍出世那天,就是枉清狂感應到了白決在崖島附近的氣息,裴謹早猜到了他要來,如今這就叫做請君入甕。
白決心想,自己真是吃了膽大的虧。
「為什麼要重鑄斷劍?」白決問他。
「我不是說了嗎。」裴謹道。
說了什麼?為了找他?為了重啟舊案查他的弒師隱情?白決失笑:「那種場面話還拿來騙我本人麼?」
裴謹皺眉:「不然你覺得是為什麼?」
白決想了一會兒:「也對。你是不是懷疑我還有其他同謀,所以需要繼續深入地查啊。」
裴謹眉頭鎖得更深了些:「我為什麼就不能懷疑你有冤,不能……盼你沒死。」
白決眼睛睜的圓溜溜,似乎不相信這話是從裴謹口中講出來的:「裴、裴仙師,你不覺得你這樣說很可疑嗎?三十年前我們什麼交情?我關在你們崖島的水獄,你是什麼態度?現在你和我說……呃,我不是怪你的意思,我是想說,我也不是傻子,你就不能有話直說嗎?如果你有什麼不可告人的陰謀,那你不如選擇沉默好了,反正我現在人在島上,出不了不渡海,生死也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