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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做了個夢,夢裡風清月明,齊揚身處星月流光處,說了一句話後,便化身一縷銀風四處飄舞。
那縷銀風帶著星光點點,在所到之處撒下星光,星光落及之處長出螢光白花,最後有一縷星光落在了封凝寒手中,封凝寒低頭看,便看到手中多了一朵螢光花朵。
花朵如冰晶,微涼沁手,隨後化成了星粉,從指縫間流失。
……
……
……
一夢既醒,已覺秋寒。
醒來時,封凝寒還握著那沒能捂暖的手。
身旁人的呼吸,他已經感受不到了。
封凝寒側身摟住身旁人,在身旁人脖頸處蹭了蹭。
他沒有哭,哭不出來。
他覺得心口缺了塊東西,壓抑住了他的淚腺,哪怕心痛的要呼吸不上來,他依舊哭不出來。
大抵最錐心的痛,便會失淚吧。
封凝寒一直抱著齊揚,一天,兩天,既不吃喝,也不說話,只是那麼抱著,宋七來喊了好多次,他也沒回聲,到了第三天時,宋七終於是沒忍住,推開了房門。
房門開啟,推進了一屋的秋意,封凝寒緊了緊身子。
或許是因為心冷,才會覺得秋寒更甚。
「大師傅……」宋七已然察覺到了什麼,跪在地上哽著聲音,沒法再多說一個字,多說一個字,怕是淚便要決堤。
封凝寒沒有理會宋七,兀自抱著齊揚。
「大師傅……」宋七哽咽著,「大師傅……二師傅他、他已經、走了,你就放他,安心去吧……」
「走、走了。」封凝寒嘴中喃喃,怔了一下,然後看清了齊揚的臉。
齊揚已然全臉發白,毫無顏色……
「對啊……他走了……」封凝寒垂下眼眸,失神的坐起了身子。
他垂首看著自己的雙手,這雙手已經回憶不起齊揚的體溫了。
是要放下了。
是要放下了。
是要放下了……
……
他將手負在手腕上戴著的桃木枝紅繩上,輕聲說了一句,「都結束了。」
終日,封凝寒都是魂不守舍的模樣,直到他將齊揚葬在了父母的墳旁,他才稍稍回神,他看著眼前的空碑,怔愣了很久,然後抽出斷水流,在空碑上刻下——
夫齊揚之墓。
最後一筆落下,眼眶裡盛著的淚終於滑落。
宋七撒下喪紙,嘴裡泣不成聲。
封凝寒渾渾噩噩的走開了,走到懸崖邊上,看著眼前的風景。
前段時間,還是他同齊揚一同站在這著看絕美山河,現在山河依舊,人不在,物是人非、事事休……
他低頭看去,山谷裡頭裝飾的紅燈,喜子還未揭去,一張白色喪紙便被風帶著不合時宜的出現在谷中,彷彿在告訴封凝寒不要留戀。
可,怎能不戀?
封凝寒腦袋一空,不受控制地縱身跳下山崖,除了耳邊呼嘯而過的風聲,還有山崖上宋七絕望的吶喊。
封凝寒閉上眼眸,放任自己下沉,就短暫的這一刻,他覺得自己釋懷了。可之後,腦海里便出現了齊揚的聲音。
那個聲音在說,「為了我活下去。」
那個聲音在說,「如果敢看不開,一腳將你踢上來!」
那個聲音在說,「等來世,生生世世,補給你!」
那個聲音在說,「我、愛、你。」
封凝寒倏然睜眼,看到左手邊一塊突起的石頭,抬手用手抓住,然後借力,輕而易舉的回到了懸崖頂上。
死亡是最容易的,活著的人便要替死去的人繼續抱有希望的活下去。
更何況,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