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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長長嘆了一口氣,忽然就冷色直視著蕭琰道:&ldo;蕭大人說下官翫忽職守,可知在下乃是去追查了數年前的官妓楊如兒慘死案!&rdo;
蒲風本是孤注一擲打算堵上一把,她面上一片坦然,心中卻已經激盪得幾乎要嘔出一口鮮血來。
可如兒的事,她從沒問過李歸塵的……
然而,蒲風卻見到蕭琰面上的笑容忽然間就凝滯住了。蒲風有些暗喜,再接再厲地正色道:&ldo;如今聖上追查水女案,錦衣衛遍查京城十年間一概□□的生死去向,這楊如兒一案正是交給了不才在下。&rdo;
蒲風本是半真半假地編著瞎話,倒也不見得有多高明,可她卻看到蕭琰面上的血色一點一點退了下去。
那兩個衙役一時不敢妄動。而堂裡舖好的條凳上居然還落了一隻家雀,肥嘟嘟地歪著腦袋似是不解地望向眾人。
四處寂靜得只剩下砰砰的心跳聲。
第48章 妒恨 []
一條肅殺的白石板路, 自馬蹄下一直延伸至朱紅的宮牆深處。從他的童年一直到二十三歲的那個血色黃昏裡, 他在此走過人生的初始。
李歸塵跟在段明空身後, 看著他不復單薄的背影, 想來這十年來的點點滴滴無需回憶, 早已盡數鐫刻在了心裡。
不遠處張皇的飛簷,門口蹲著的兩尊歷經上百年風雨蝕刻的石獅子, 而大門之後, 則是無盡森森的寒意。
這個地方在他夢裡出現過太多次, 是父親扶著刀鞘威嚴而又欣慰的面容, 轉眼卻又成了羅列著罪狀的黯紅詔書……他作為楊焰所擁有的幾乎一切,都湮滅在了這個地方。
李歸塵將目光定格在了極遠處, 他也曾多少次地設想過重臨此地時,自己會是個什麼心境, 是憤恨?是感傷?
然而此刻他卻忽然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平靜, 似乎他此來並非是作為一個隱名埋名的罪人, 而是回到了屬於自己的地方。
段明空走在他身前倏而頓了步子, 李歸塵也並未理睬, 徑直入了門。
那室內極昏暗,單就角落裡的兩盞長明燈閃著瑩瑩幽光。而那窗子上裱的乃是特製的黃紙,厚厚貼了數層,以致正值午後, 屋子內竟也透不到一點光來。
李歸塵負著手信步而行, 這屋子本是鎮撫使的書房,自他不在了, 自己的痕跡果然蕩然無存。
他穿過堂前,便看到書案後面隱隱約約端坐著一個人影。那種似笑非笑的嘶啞嗓音像夜梟一般遊弋在淤滯而又空寂的氣息中。
&ldo;全胳膊全腿兒,是個有造化的。&rdo;
李歸塵立在了他面前,借著屋外透過來的星點燈光端詳著這位幾欲將他挫骨揚灰的繼任者。
歲月便如刀割般在他面上留下了深刻的印跡,非但如此,夏冰那雙野狼似的駭人眸子竟也淡淡蒙上了一層渾黃,趁著蒼蒼半頭白髮。
&ldo;堂堂北鎮撫司落在你手裡,竟也成了這幅樣子。&rdo;李歸塵的聲音裡無悲無喜,就像是廟宇中遠遠傳來的梵唱聲,恍然間只讓人覺得有些飄渺。
&ldo;我叫你來,不是想和你談什麼條件,更不用從你嘴裡套什麼話。你的身份,和你糾纏不清的那個女子的身份,楊焰啊,你想不想好好聽聽?&rdo;
李歸塵淡淡地凝視著他,而夏冰託著腮挑著嘴角道:&ldo;女子、南樓客、正陽蒲氏,你自己說說哪一件能讓我北鎮撫司留她小命?我要是想碾死你們,爾等螻蟻可還尚有安身立命之地?只不過,螻蟻也需得盡最大的觀賞價值罷了……&rdo;
李歸塵撣了撣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