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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當日沒遇到撞屍的陶剛,那這人生會不會過得不一樣?
世上本沒有如果。
他嘆了口氣,看著蒲風單純而又清澈的眸子,只得彎了眉眼道,&ldo;什麼都別怕,船到橋頭自然直。&rdo;
蒲風這才平復了神色,點點頭應了,佯裝若無其事地往水邊走去。
李歸塵忽然覺得自己這十年活得就像是個笑話‐‐他勸蒲風別怕,可他自己又在怕些什麼?
這詭譎的朝廷紛爭裡,但見有幾人展其志向,落得善終?無一人乾淨罷了。
蒲風站在水邊凝望著那些屍體,小小的背影幾乎要被遠處的霧色吞噬掉。
他早就意識到段明空冷酷的目光一直落在自己身上,但也無暇顧及了。張淵朝著他招手道:&ldo;蒲風那小子剛才跑哪去了?一轉眼就不見了。&rdo;
&ldo;她早上喝了藥,一見屍體差點將藥吐了,剛在邊上緩了緩。&rdo;
張淵點點頭:&ldo;外城的案子還沒頭緒,轉眼兒這海子裡又出了漂子,總也沒個消停。&rdo;
這話音兒剛落,段明空開始派手下的錦衣衛下了網撈屍上來,李歸塵似是隨口問道:&ldo;單是出了這麼個案子怎麼還來了錦衣衛?&rdo;
&ldo;起初我也是不知道,還是聽錦衣衛裡面的幾個小緹騎說的,這積水潭什剎海連帶著中南海等幾個海子連在一起正是條龍,那大內裡的是龍頭,龍尾就在這積水潭裡。一早兒,宮裡的白神仙知道了這事兒,便跟聖上說了,驟然漂出來十數具女屍怕是有人施邪術,聖上就急了。&rdo;張淵無奈道。
李歸塵聽著輕嘆了口氣,能想到投聖上所好以這等歪門邪道佈局之人,大概和地佛宮一案的主使脫不開幹係,或者說,乃是同一人。
而外城的剝皮案和眼前的浮屍案正對應《業鏡臺》中的《僧皮》《水鬼》兩篇,劍指蒲風。且此案若是經法司審理必然過程複雜,或可翻案。但詔獄不同,在那屈打成招甚至是弄出個死無對證來皆是太平常不過的事情。
可如此大費周章只是為了要他二人的性命嗎?
張淵見他沉默,便搖著頭繼而道:&ldo;想必你也看出了這兩樁案子皆和此書相對,段千戶已經派了不少人去搜查&l;南樓客&r;的下落,這《業鏡臺》裡講的多是因果報、結緣造孽之類,兇手若非是作者本人,也有可能是此書的擁攢者。&rdo;
李歸塵不置可否,張淵便只好繼續道:&ldo;昨天錢棠他們去查那悅來客棧死了的和尚,此人法號釋明,江浙口音,白天外出是去一大戶人家講經,倒是不知緣何回來得那麼晚。&rdo;
張淵說著說著忽然意識到一個問題,&ldo;誒,這本來不都應該是蒲風一直叨叨叨的嗎?今兒這小子話怎麼這麼少,是不是讓女屍嚇傻了?&rdo;
李歸塵微微挑了眉毛,二人遂移步到了蒲風身邊,而她依然在望著女屍出神。
張淵便問道:&ldo;可看出什麼來了?&rdo;
蒲風出了神並沒有聽到。
今年開河得早,微瀾的水面上僅覆著薄薄一層碎冰,而他們所立的這塊地方偏南,大片水面泛著漣漪,而女屍便漂在離岸約四五丈的地方。水體是黯淡的灰綠色,更顯得女屍周身青白詭異,散亂的烏黑長髮黏膩在臉上背上或是就那麼恣意地飄蕩在水裡,就像是森森水草。
屍體身後,便是大片的乳白色霧氣,死氣沉沉地籠罩在冰冷的湖面上,將這場景映襯得詭異而夢幻。
李歸塵平靜地看了一眼那些屍首,靜候它們被悉數打撈上岸。在這段時間裡,他默默翻看著手裡的那本《業鏡臺》,將那《水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