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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牧頓生一種荒謬之感。
「是今年年初認識的,你也知道我沒什麼時間。」李野說,「老媽朋友的女兒,年紀也跟我差不多大。」
「那不小了。」李牧笑著說。
「那又怎麼樣?結婚又不是越早越好。」李野有些維護自己的未婚妻,「她剛博士畢業,在我們家那邊的理工學院當老師。」
「那你可要被比下去了。」李牧故意激他。李野從小學習不行,一直到十八歲,勉強到國外唸了個野雞大學鍍金——眼下居然娶了個貨真價實的大學老師,現在看來還真是諷刺不已。
「這有什麼。」李野笑得坦然,「我還更願意她有自己的事業。一個人有沒有出息,總歸是跟自己比。只有慫包軟蛋才會計較老婆是不是比自己優秀。」
新婚在即,李野春風得意。李牧笑著聽他念婆婆經,半天沒回應。李野說夠了,又道:「你呢?你在花都怎麼樣?」
「……能怎麼樣?還那樣。」
李野一語中的,「不真誠。」
李牧又笑。
不是不親近,只是不知從何談起。
說他談了戀愛?說他喜歡上一個男人?而這個男人還是他的老闆?
每一樣都離經叛道,每一樣都足夠令人咋舌。
還是不要了吧。李野知道後,今天晚上又要睡不著了。
「……談戀愛很好麼?」過了半晌,李牧問,「李野,戀愛是什麼滋味?」
「你問我啊?」李野笑著,打了個呵欠,「我也說不上來。就是覺得……有她就足夠了。吃空氣都甜。」
李牧覺得這個說法很好笑,理工科出身的他並不相信這類非常唯心主義的說法,可當他頂著一頭濕發,冒著熱騰騰的暑氣衝下樓,看著嶽人歌獻寶似的舉著一大袋荔枝,兩隻眼睛發亮——李牧忽然感覺到了空氣的甜味。
「吃不吃荔枝?」嶽人歌問。
李牧幾乎是受了蠱惑一般地點頭,「樓上坐。」
那間小屋,嶽人歌倒是有些日子沒來了。一路往上爬,腳步聲沉悶地沒入到灰塵裡。李牧下來得急,只是將門虛掩著,於黑暗中漏出一點朦朧的光。嶽人歌忍不住批評一句,「這樣不安全。」
其實哪有什麼珍貴的東西,這一帶小偷光顧無數次,都不會選擇李牧的家。
城中村的房子形容破敗,難為李牧還住出了點生活氣。窗簾是都已經裝上了,又換了頂燈。原來鬼屋似的亂閃的燈泡總算是壽終正寢。沙發套也換了新的——沙發本體仍是斷了筋骨,但看上去仍像是那麼回事。嶽人歌已經掌握了駕馭這沙發的技巧,但不能久坐,會傷腰。
李牧給他拿了拖鞋,又接過荔枝,急急忙忙拿去廚房裡洗。
新鮮的,帶著葉子。嶽人歌是半個主人,偏又以客人自居,帶著欣賞似的看這屋子裡的細小變化。過了一會兒,李牧的聲音從廚房裡傳出來,「你也買了太多了,我們今天就吃一點吧?」
其實現在已經是第二天。他們是晝夜顛倒的人,連時間的概念都與別人不一樣。嶽人歌並不糾正他,在客廳裡應,「好。」
不一會兒李牧就端著個大碗出來。那碗極大,若是用來盛飯,也是夠好幾個人吃。李牧家裡總是有些來路不明、奇奇怪怪的東西。嶽人歌在沙發上坐下了,有客人的樣子。李牧猶豫了下,告訴他一個殘忍的事實,「客廳的空調壞了。」
他又立刻補充,「我房間還有風扇。」
嶽人歌笑了笑,「我不介意。」
於是兩人進了李牧的臥室,那裡只有一張簡陋的床,換了新床單,是蠶絲白,透出溪水潺湲的涼意。夜市裡砍價到128一套,還是覺得這價格不夠賢惠持家。嶽人歌看著支起來的蚊帳,笑了,「你還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