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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紫陌殿時天色已經快要晨曦了,晨間極靜,靜的有些隱秘的可怕。他在內官的簇擁下,坐在寬大的龍輦上向她奔去。
他其實現在很害怕見她,卻更害怕她若醒來不見自己,會不會著急失落。輦車停住在殿前,值夜的宮人輕手輕腳上來請安。
他徑直走了進去,掀開層層紗帳,原來她睡的還是深沉。臉龐向外側著,一如他睡在旁邊一樣,只是酣然睡著,呼吸平穩而勻稱。
他支起身子看她,錦被微褪下去,露出她光潔的肩,溫膩如玉。他慢慢的吻上她的肩頸之間,他下巴上已經微生了鬍渣,刺得她微微一動,她這樣怕癢,所以最怕他拿鬍子扎她,而他卻最是喜歡在床上這樣扎她。
她酒後口乾,睜眼時便見他依偎在自己身前,星眸流轉,面上卻是一喜,迎頭撲進他懷裡道:“你怎麼不睡覺啊?光這樣看著人家。”
將離(1)
他在她鬢髮上吻了一吻,緊緊摟著她的腰,只聽殿外風雨聲起,落花無數。她情不自禁向他偎去,他將她抱在懷中,她的髮香幽幽,氤氳在他懷袖間。
他低聲說:“子默,有件事情我要和你商量。”
他如今喚她“子默”,不再是以前那有些稚氣的“默默”,這也是他們有了肌膚之親之後逐漸接受的一個稱謂。
她仰起臉來看他:“什麼事?”只覺一點冰涼落在臉上,竟然是窗外飄進來的雨點星子。她“啊”了一聲,繼而迷茫道:“下雨了。”
他伸手撫了一下她的臉龐,而後招手命人遞了一杯茶水過來,喂她喝下了,這才道:“時局不好,我打算要派兵鎮壓西南邊境了。”
她“哦”了一聲,旋即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他從來少對她提國事,便是說了,她也不敢出聲。
他說:“你不要擔心,雖然沒有把握,可是我很有信心,只要西南那面穩固下來,其他都不是問題。”她明知他的抱負,雖然擔心不己,可是並不出言相勸。只轉過臉去,看那雨水漱漱的打在芭蕉葉子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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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人上前去關了窗欞,她一時垂了眼簾,心裡反覆糾結著那個問題,卻不敢問,只好忍著。應天成將她的頭向上抬了一抬,用枕頭給她墊了起來,環在懷裡沉凝了一下,繼而才道:“最近可能不會太平,你現在既然有了咱們的孩子,我希望你暫時不要四處走動了,就是樂昌那裡,只怕也要過兩月才能走動。”
她不解的問:“為什麼?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說罷,便猛然覺得胸口一陣氣悶,接著便俯身嘔吐起來。
他心疼的替她剝開散落下去的髮絲,伸手在她瘦削的肩背上輕輕的拍撫著,這嘔吐來的如此兇猛,以至於她都顧不上他還在自己身邊,胸口劇烈的顫抖著,雙手卻不自覺的護住那氣悶處。
“很難受嗎?來,喝一小口水。”他將她抱回床上,讓她在自己的手臂上躺好。憑心而論,他已經有了幾個孩子,可是卻從未有過這樣的感受。
將離(2)
往常哪個嬪妃懷孕,他都不過是派人送些賞賜過去,順便晉升一下封號也就罷了。但此刻,見她如此難受,他心中也覺得萬分的糾結。
他只恨不能替她身受了這些痛苦,他的子默,他心愛的女子,她那麼的柔弱,那麼的嬌嫩,她哪裡又堪受的這些折磨?
手撫上她尚且平坦如初的小腹,他忽然眼角就溼潤了起來。
那裡,有著他們共同的結晶。一個正在茁壯長大的生命,一個凝結著他全部愛與痴心的生命,那是一種生命的感動。
心中低低嘆息一句: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此生不可斷也。他生不可做情痴,人間天地著相思。
自己,到底是何時開始愛上她了?又到底為什麼愛她?他不知道,心中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