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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匆匆行過的宮人卻個個都是垂手無語。
因為時疫,許多宮人都死在了這場天災之中,宮中舊例,宮人去世是不必治喪的,只是在北苑山上尋一塊地方匆匆埋了便是,連墓碑也不曾有一塊的。但染上時疫去世的那些,則早早的被堆到了一處用火焚燒屍身,雖說宮廷從來人心涼薄,但是兔死亦難免狐悲,這樣一想,便能明白了。
宮車最後停住在含元殿前,耳畔有熟悉的聲音,原是楊清親自迎了出來拜見:“娘娘,您可算回來了……”。子默麻木的點一點頭,忍住腹中的劇痛,冷冷轉眸看了一眼身後的寧王,似笑非笑道:“王爺,我今日要是見不到我的那位故人,我是不會下車的。”
她心中明白,自己現在唯有隱忍待發。因為皇帝受傷臥床的緣故,寧王必然早已掌握了攝政軍國大權,他扣押下樓蘭,不管生死,其目的都是要以此來脅迫自己回宮。
然則,她亦勢必不願再盲目為他所挾持,最起碼,不論如何,都要先見上一面她不敢想,樓蘭此時已經成了什麼模樣。死裡逃生,但卻始終刀刃加頸,其實,這一切,都是自己的錯,都是自己的錯而已,與她何關?
寧王卻點頭答應了子默的要求,他往後一揚手,便有一輛囚車在禁衛軍中顯出身影。他早已安排了這一出,當下只有先救回皇帝才是要緊,其餘的事情,他萬事都可以放下不做理論。
怎得青鸞翼(2)
禁軍散開時,子默才見樓蘭被五花大綁鎖在囚車內,雙手雙腳均拷上重鏈,兒臂粗的鏈條四散糾纏著,整個人蒼白如紙。
子默下車,一步步走過去,最終耐不住心頭之痛,急奔過去,旋即哭倒。
聽到她的哭聲,樓蘭才緩緩睜開眼,她嘴唇枯裂焦躁,秋日裡爆開出條條的血絲出來,縱橫遍佈著,一笑,便扯裂了原先的縫隙:“小姐,我……終於等到你來了……”。
子默放聲大哭,兩人隔著鐵欄杆,兩看淚朦朧。
子默哭了一會,便回頭厲聲喝道:“應天宇!你堂堂男子漢,竟然挾持一個弱質女子為人質!你這樣做,不覺得可恥嗎?”
寧王在原處立著,只是沉靜不答,他見得子默面上的表情,終於仰面一笑:“哈哈哈,可恥?兵不厭詐!更何況,我能留下她一條性命,已屬仁慈……貴妃娘娘,此地不宜久留,你還是早些進去見皇上吧!”
囚車起行,樓蘭隔著欄杆向子默伸手嘶聲叫道:“小姐,小姐!……救我!救我!……”她的聲音被湮沒在陡然響起的禁軍大隊的立正開行聲中,微弱的讓人疑心自己聽錯了什麼。
“貴妃妹妹,你終於回來了,快點進去吧,陛下在等你呢!”一聲柔婉的女生,伴隨著一陣影影綽綽的香味,清淡的拂來。
子默回頭看去,原來是德妃帶著一歲多的小公主,站在不遠處看著自己。
她淡漠地頷首:“好,知道了。德妃娘娘,您近來氣色不錯。”
她不再看德妃,只是淡淡的從她身邊走過。那個剛過週歲的小女孩,正在母親的手裡歪著頭,用一雙無邪的眼睛看著子默。
不想,就在子默即將登上大殿臺階時,德妃在身後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低聲恨道:“你殺了他!是你!你殺了他!”
子默猛然回頭,眼神中充滿了從未有過的暴戾:“他死了嗎?他若是死了,你還在這裡?你應該跟著一起去才是啊!徐姐姐!”
怎得青鸞翼(3)
徐靜雯想不到,一別數月,子默竟然變得如此尖酸冷酷。她下意識的收回手,凝神片刻,才垂手靜默道:“我知道,你怪我……可是……”。
她待要說,子默早已扭過頭去,大步上了臺階,秋風裡遺下幾聲時時有時無的冷笑聲,竟是理也不理她,就此轉身進了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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