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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笙歌。」宋華楠忽然開口叫她,聲音帶著酒後的慵懶。
笙歌回過頭去看他,他整個人仰在沙發上,雙手張開著,像是振翅欲飛的鷹。
「你說,人為什麼會死?」他的聲音越發的沉悶。
「嗯?」笙歌一愣,往前走了一步,想看清他臉上的表情。
「你也不知道?」他挑了挑眉。
「我為什麼該知道?」笙歌笑了,反問他。
他坐起來,挺直了身子。語調冷漠又有點理所當然「你不是醫生?」
「我只是醫生,不是上帝。」笙歌轉過身去,繼續擺弄衣架上的衣服,怎麼今天掛上了他的大衣,她的衣服竟沒處掛了……
宋華楠沒有再說話,只是站起來往二樓走。
笙歌仰起頭,他菸灰色的拖鞋像是一團小小的烏雲,罩在她的心上。
她把手裡的圍巾往衣架上隨意的一掛,快步跑上去,她總覺得,今天的宋華楠有點奇怪。
笙歌倚在客房的門框上,喘著氣。
宋華楠的手正掀起衣角,他脫衣服的姿勢停在那裡,瞪著她,笙歌自動忽略了他凌厲的眼神。
「我只知道我們無需執著這沒有理據可循的生死,活在當下就好。」
她的聲音悠然飄進他的耳裡。
宋華楠看著她微揚的嘴角,臉部的線條在燈光的包圍下特別的柔和。
他收緊了瞳孔,「你還不出去?我要洗澡了。」
笙歌點點頭,退到門後,忽然又喊了一聲等等,腦袋再次探進門內。
宋華楠的衣服已經扔在了床上,露出線條完美的上身。
「喂,你!」宋華楠吼她。
笙歌的目光滑過那古銅的膚色,臉瞬間就紅了。她快速的合上了門,有些窘迫的聲音從門外傳進來。
「我只是想問你,你明天還回來嗎?」
「不回來。」隔了好一會兒,他淡淡的聲音隔著房門又傳出來。「我明天要去出差。」
笙歌笑起來,兀自在房門外點頭,也不管他是不是看的到。
多難得,宋華楠,竟也會向她報備行蹤了。
還沒跟你牽著手,走過荒蕪的沙丘1
笙歌坐在機場的咖啡廳裡,面前放著一杯咖啡,她用小勺往杯裡扔方糖,一塊接著一塊,像是在玩耍卻一口都不喝。
離飛機起飛還有一段時間,她是進來打發時間的。
jaces-yves的病例靜靜的躺在她的包裡,四年前不過是胃出血,不過這幾年的光景,竟已經癌變。笙歌嘆息一聲。她記得他,那個將絡腮鬍的胡型修剪的極其漂亮的幽默老頭。
那時候笙歌是剛進皇家實習,握著點滴針頭的手還會顫抖。yves一眼就看出她的生疏,卻還執意要她扎針。他的結締組織厚,血管深,笙歌找了半天還是遲遲不敢下手。他耐心的等著,用他並不流利的中文鼓勵她「我相信你。」
他說話的時候鬍子會一抖一抖,他的鼓勵只讓笙歌更緊張,那次整整紮了三針才順利完成了輸液。她甚至不敢抬頭去看他的眼睛,他卻笑了,用略微誇張的語調讚揚她「wonderful-job!」
笙歌低著頭,以前每次想起這幕,她都會忍不住揚起嘴角。今天卻是心酸難抑。
「一杯黑咖,謝謝。」
身後有熟悉的聲音響起來。
笙歌還來不及回過頭去,那人繞到她面前。
黑色的呢絨大衣,整把捲髮都被順到右邊,散落在胸前,白皙的左耳上綴著一顆橢圓的黑寶石。瀲灩紅唇是整個人身上最鮮艷的顏色,她的唇角微微上揚,唇線乾淨優雅。
「小姨!」笙歌輕輕的喚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