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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芷璇輕手輕腳地走到門口,環視四周一眼, 彎腰撿起牆角的木桶, 拎在手邊, 然後耳朵貼到門上, 還沒來得及問門外之人的身份,忽然, 門外就好巧不巧地傳來一道極輕又耳熟的男聲:&ldo;傅芷璇,開門。&rdo;
這音量控制得恰到好處,剛好夠傅芷璇聽見,稍遠一些就聽不清了。
傅芷璇錯愕地盯著黑漆漆的門板,是陸棲行, 他怎麼知道自己剛才貼在門邊?
在她怔愣的時候,門又被敲響,這一次的力道比先前還小一些,也是控制在她剛好能聽到的範圍,似乎是在提醒她。
傅芷璇回過神來,一臉驚訝地拉開門。江上遠處漁船上的點點燈火飄了過來,正好讓傅芷璇看清楚陸棲行臉上的不耐放,他似乎對她慢吞吞的動作很不滿。
晚上的陸棲行仍舊穿著白日那一身半新不舊的棉布衣,臉上的偽裝倒是洗去了,迫人的目光沿著她的臉順勢往下,最後落到她那別在腰間的木桶上,低沉的聲音裡似乎染上了笑意:&ldo;你就想用這個招呼我?&rdo;
傅芷璇這才反應過來,自己還拿著木桶呢,趕緊訕訕地把桶放下,探頭往安靜的走廊裡掃了一圈,瞧見沒人,連忙做賊似的把陸棲行拉進了屋:&ldo;進來說,這船上很多官兵。&rdo;
輕輕合上門,傅芷璇彎腰點亮了燭火,一轉身,就看到一道黑影壓了下來。
她忙退後一步,拍著胸口,嗔了陸棲行一眼:&ldo;王爺,人嚇人,嚇死人。&rdo;
這人走路莫不是都沒有聲音的嗎?
陸棲行黑沉沉的目光越過她的臉,落到那一對白皙小巧的耳垂上,質問道:&ldo;為何不戴本王送你的那對耳墜?&rdo;
白日裡,傅芷璇戴的一對銀耳墜,故而他才沒把她認出來。若非臨走時,那苗夫人喊了她一聲,他都不知道他們已經到了徽州。
傅芷璇垂下眼瞼,兩排像小扇子一樣的長睫毛往下垂,掩去了黑瞳的中的情緒,低眉順眼地說:&ldo;殿下,那對珍珠耳墜太貴重了,民婦怕弄丟了,故而沒戴。&rdo;
其實她壓根兒就沒想過戴那一對粉珍珠耳墜,當時收下也不過是不想與他們起爭執罷了,因而一回去就把那對耳墜藏進了箱子裡,鎖了起來,不見天日。
陸棲行走近,巨大的黑影像蟄伏在暗夜中張著大嘴的猛獸,忽地壓向她,給人無與倫比的壓迫感。
濃烈的男性氣息襲來,傅芷璇覺得不自在極了,腳步一挪,正準備往後退,忽然一隻帶著粗繭的大手捏住了她的下巴,逼迫她抬起頭,直視著他:&ldo;是不願還是不捨?&rdo;
傅芷璇頭一次如此近距離地盯著陸棲行的眼睛。只一瞬,她就察覺出了陸棲行的變化。若說以前的陸棲行淡漠、高高在上,眼神帶著視世間萬物為螻蟻的冷漠,那現如今的他似乎整個人都鮮活了過來,漆黑的眸子裡像是燃燒著一團熊熊烈火,稍有不慎就能把人吞噬殆盡。
傅芷璇心中一悸,一股陌生的恐懼襲上心頭,她用力攥緊手掌,睜著眼說瞎話:&ldo;滿京城的銀樓都找不出個頭這麼大,成色這麼好的粉色珍珠,民婦自是怕弄丟。&rdo;
&ldo;是嗎?&rdo;陸棲行從喉頭裡擠出一聲低笑。
也不知是嘲諷還是信了。
傅芷璇頗為忐忑不安,硬著頭皮點了點頭:&ldo;嗯。&rdo;粉色珍珠本就珍貴,她也不算說謊。
&ldo;本王在此,不用擔心弄丟,你現在可以戴上了!&rdo;帶著涼意的聲音悠悠在頭頂響起。
她現在上哪兒去弄這麼一對珍珠耳墜來敷衍他?
傅芷璇如同在大冬天被人從頭淋了一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