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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玄只是……不喊疼罷了。
無論如何,那吱吱亂叫的小貓崽子到底是弟弟的嫡親血脈,弟弟向來疼愛陸霖與陸嵐,他這個做哥哥的……總不能反倒對弟弟的孩子大聲叱罵。
陸桓城頗有感慨,及時將臨到唇邊的狠話嚥了回去,伸手拍了拍陸桓康,低聲道:&ldo;康兒,他倆是妯娌,比這個做什麼,你管一管阿玄,讓他安分點兒生,這樣叼來叼去的……容易疼。&rdo;
這番話多少起到了一點效果,阿玄果真不再胡來,窩在陸二弟弟身旁安靜地給孩子們舔毛。
他剛生完兩隻,體力虧空不濟,第三隻暫時還卡在腹內出不來,發作時痛得厲害,吭哧吭哧直吐舌頭。陸桓康知道他心高氣傲,不喜在人前顯露出狼狽模樣,便爬到床上,將他護在了角落裡,一遍一遍撫摸他的腦袋,輕聲細語說一些寬慰的話,把狸子歡喜得淚水盈眶,一雙碧眸好像翡翠浸在了水裡。
晏琛這邊倒是勢頭喜人,幾度推擠過後,小腹沉沉地墜到腿間,後穴已然露出了少許柔軟的胎髮。
陸桓城眼看孩子就快出來,連忙扶穩晏琛的腰身,鼓勵他咬牙使勁。正在這關鍵的檔口,他瞥見二弟那邊似乎有了些許動靜‐‐阿玄扭頭到尾巴底下舔弄一陣,再抬起頭來時,口中竟叼了一隻濕淋淋的小花狸子!
阿玄其實無意炫耀,只是想把孩子叼回懷裡暖著而已,誰料陸桓城會錯了意思,連連朝他使眼色,最後直接脫口而出:&ldo;阿玄!&rdo;
這麼一喊,簡直是不打自招。
晏琛立刻從他緊張的語氣中猜出阿玄又生了一隻,瞬間氣餒力竭,孩子原本半露的小腦瓜全縮了回去。他伏在陸桓城懷裡失聲哭喘,還不忘狠狠砸了他一拳頭。
阿玄幸災樂禍,發出一串喜氣洋洋的喵叫,被陸二弟弟及時捂嘴堵了回去。
正午時分,阿玄生下了最後一隻純白的小母貓,晏琛也熬過最痛苦的時光,終於讓腹中的孩子來到了世上。
這是一個漂亮的男嬰,在晏琛腹內孕育了短短兩個月,靈息還未凝聚,孱弱的小身體裹在一團濃厚的霧氣裡,好似一尊玲瓏剔透的玉雕娃娃。
幾聲啼哭過後,霧氣悄然散去,這孩子也一併從晏琛懷裡消失了。
陸桓城心急如焚,晏琛卻握著他的手,望向窗外那株細瘦的新竹,搖頭嘆道:&ldo;罷了,急不得,讓他在竹子裡好好養一養吧。靈息攢夠了,自然就能出來了。&rdo;
於是這一年初秋,閬州的佃戶忙著收割莊稼,陸家卻從竹子裡收穫了一個半歲大的孩子,取名為暄,意從嵐消日升。
小陸暄魯莽地提前蹦出了孃胎,作為代價,他在竹身裡被困縛了整整一個夏季,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滿腹委屈。好不容易回到晏琛的懷抱,立馬哭了個洪水滔天,簡直把幾個月的眼淚全飈了出來,還糊了一臉鼻涕、灑了滿床竹葉。
小筍妞這時剛好一歲大,比從前乖巧許多。她趴在床上,好奇地探頭打量著這個不知哪兒冒出來的紅鼻頭小哭包,心裡軟軟一動,也抖落幾片葉子,用小胖手揀起來,四肢並用地爬過去,要把它送給弟弟。
陸暄一見到她,突然就止住眼淚不哭了,兩隻烏黑大眼呆呆地盯著她,須臾竟露出了萬分歡喜的神色。
他張開雙臂,掙出晏琛的懷抱,一把撲倒了漂亮的姐姐。
九月晚秋,天高遠,雲疏淡,西風月桂庭前香。
藕花小苑的臨窗小榻之上,陸桓城倚案而坐,正打著一把烏檀算盤核對帳目。晏琛沏好一壺清香的竹葉茶,為他斟了滿杯,剛擱下茶壺,便被摟住腰身帶進了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