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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陸時雨卻好好兒地放了七八年。
護腕帶的袋子拆開,陳寂卻發現,這條白色的護腕帶,還沒有拆吊牌。
眸中閃了閃,心臟猝然滯了一瞬,如果他沒記錯的話,陸時雨送護腕帶那天話裡的意思是,這條黑色的她拆開用了,順便也把白色的拆開了,但是沒用白色的。
她說她用過,可是,明明吊牌還沒拆啊。
她在騙他。
可是時雨為什麼要騙他。
驚訝與不解似乎更重了,此時又多了一份顫意,無邊無際的猜想也只是漸漸冒出一個頭來。
陳寂手指收力,握著護腕帶沉默幾秒,埋頭去翻這箱子裡的東西,而後,他在一摞筆記本的下面,發現了一個再熟悉不過的東西。
是一個加了封皮的手帳本。
黃色封皮,上面畫著兩個正在跑步的人,一男一女,都穿著藍色的短褲,上面寫著「別惹我,我跑起步來我自己都害怕。」
喉間幹又澀,陳寂緩緩伸手,喉結上下滾了滾,他把封皮摘掉,手帳本原本的封面,竟跟外面的封皮圖案一模一樣。
當時是個什麼情況來著?他請她幫忙寫總結,買紙筆的時候,他見陸時雨盯著這個本子看了一會兒,但不知道為什麼,最終還是沒買。
封面上的兩個人畫得倒挺有意思的,他也沒見過有這種跑著步的漫畫形象被做成封面。
總不能讓她白幫忙吧,他那時也不想欠著她的人情,所以他買了下來,給她當謝禮,謝謝她幫這個小忙。
他是當謝禮送給她的。
自從這個手帳本在他手上短暫待過一會兒,被送出去以後,他的記憶裡就再沒有出現過這個手帳本了,彷彿它只是他生活中極其渺小,極其微不足道,也根本不值得去用心記憶的一個東西。
但是陸時雨呢?
她給這手帳本加了一層封皮,視若珍寶般,把它完好無缺地儲存著。
手帳本鼓鼓的,裡面夾了很多東西,陳寂拆封皮這會兒,有不少東西掉進了箱子裡,他挨個兒撿起來,首先是一張已經泛黃了的照片,照片上那個模模糊糊的人,是他。
是高一那年冬天,在明安摩天輪上,陸時雨拍的他。
陳寂仿若又回到那個冬季寒冷的夜晚,他們在摩天輪上望著所有燈火,她在高空中悄悄把攝像頭對準他,偷偷拍了他的照片,卻告訴他說沒有拍。
但是卻把照片列印了出來,珍藏在了他送她的手帳本里。
還有一張,是他從未見過的,他們校園文化藝術節的大合照。合照裡,他在衝著鏡頭高呼,而陸時雨在回頭望著他,嘴角邊笑意深深,看他時,眼底全是燦爛。
他從不知道還有這副場景的存在,那時他問陸時雨,照片全不全,她說全了,卻唯獨沒說還有這一張。
她藏得太好了,她藏起的心思,誰也不知道。
最後掉出來的,是一份對摺起來的a4紙,高一年級晚自習紀律檢查表,最下面,檢查人寫著「陳寂陸時雨」。
一個字龍飛鳳舞,一個字娟娟秀麗。
想起來了,那天他說她特權得用對地兒。
陳寂眼角驀然間泛起一絲熱意。
手裡的東西似乎變得千斤重,沉沉壓在他心上,使他的呼吸猛然緊促起來,顫意更濃,他好像明白了,什麼都明白了。
他明白陸時雨為什麼會騙他了,也明白陸時雨為什麼會不買這個手帳本了。
所有的東西都與他有關,他是她所有被藏起來的心思的唯一主角,可在他的世界裡呢?
他不知道她的過去,不知道她的所有付出。
他甚至還問她「什麼時候喜歡的我?」陸時雨說「很久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