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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寂卻突地開口,長久沉默後,他似乎連聲線都蒙上一層嘶啞,也沒了剛才的意氣風發,只是低沉著說:「行,我知道您什麼意思了。」
陸時雨心顫了下。
還沒來得及她反應,陳寂跟他媽說了聲:「走了。」陸時雨猛地回神,腿上的酸脹感恍然消失,用她最快的反應力躲到旁邊超市裡。
等她小心翼翼挪出超市再探出頭去看,早已不見陳寂的影子了。
……
水沒送到,但陸時雨一直拿在手上。她特意坐在看臺上最高的位置往下找,但茫茫人海中,沒找到陳寂的影子,這會兒已經到傍晚了,最後一個專案也已經比完,體育班正在收拾裝置,各班同學也在退場了。
孔怡然見她回來後丟了魂兒一樣,沒敢仔細問是什麼情況,陸時雨一個勁兒說沒事,說她沒去送水。但沒去送還一直拿在手上,不是沒找到人,就是人家沒收。
看她這副樣子,沒收的可能性大一些,沒想到剛才跑完幫忙態度那麼好,這會兒這廝架子倒挺大了,孔怡然想,早知道就不亂嗑cp了。
這人看上去就不適合時雨。
她坐到陸時雨身旁,順著她的目光往操場看:「看什麼呢?散場了,回教室啊。」
「啊,沒看什麼,」陸時雨搖搖頭,「你先回去吧,我借電話卡給我媽打個電話。」
等操場裡人稀稀落落走的差不多,陸時雨才起身下樓。
剛才她一直看著來著,摔倒的那裡沒人去收拾,陸時雨直奔場邊,仔仔細細地找丟在地上的小金桔。
月亮隱隱約約掛在半空,落日垂在一側,天變成深藍色,陸時雨摸著黑蹲在地上,彎腰看了半天,到最後腿都蹲麻了,才找齊滾落的所有金桔。
幾乎都壞掉了,陸時雨用紙包起來,一陣一陣的可惜朝她劈頭蓋臉湧來。
她拿著金桔轉身,卻看到看臺觀眾席的最高處,有一個模模糊糊的身影。
很突兀地站在那裡,與寂寥的偌大觀眾席很不相符。
樣子高高瘦瘦,沒穿那身顯眼的白藍色校服,黑色運動服連換都沒換。
陸時雨一手拿著沒送出去的礦泉水,一手捏著紙巾,靜靜在原地站了一會兒。
猶豫片刻,天已經完全黑透了,而陳寂坐到位置上,沒了下一步動作。
陸時雨再次上到看臺上時,連自己都沒反應過來居然就這麼橫衝直撞地上來了,可上來又能怎麼樣呢,也不能說些什麼,她猶豫幾分,皺皺眉,轉身。
但想了想,都已經兵臨城下,就送個水而已,沒什麼可猶豫的,於是身子又轉過去,往前邁了幾步。
朦朧月光之下,一道頎長身影布滿眼前的幾級臺階,觀眾看臺上打著強烈的白熾燈,陸時雨抬頭,陳寂已經下來了,兩人僅僅幾步之隔。
純白色的燈蓋過月光,給他周圍散上一層光暈,他側臉輪廓很流暢,那雙眉眼尤其深邃,在燈下就顯得更加明顯了。
陳寂臉上完全不見任何沉悶,反而主動「哎」了下,「你有東西落到看臺上忘拿了?」
陸時雨把拿著礦泉水瓶的手往身後悄悄藏了藏,攥著一團的衛生紙也捏緊了些,細細觀察他,順著話點頭:「嗯,嗯對,有東西忘拿了。」
陳寂左右看了看:「丟什麼了?重要麼,現在也挺黑的,要不明早再過來看看?」
「啊,也行,」陸時雨心道反正也沒丟,不找就不找,「沒丟什麼,我手錶找不到了,反正也壞了,明天再說吧。」
陳寂沒再說什麼,走下樓梯,與她並肩轉身。
十月份的夜晚,溫度已經有些低了,晚風透著涼意,他卻還是穿著一件短袖,下樓時甚至還可以聽到釘子鞋磕到地板上發出的沉悶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