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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起手機,見陸時雨不躲太陽了,陳寂將手插進兜裡,步幅又小了些,問她:「哎,暑假補不補物理?」
陸時雨愣了下,才回:「得補,但是曉雅姐姐不是說暑假不回來了?我媽給我找了別的補習班。」
陳寂:「那你推薦給我。」
見陸時雨不說話,只是頂著刺眼的烈日朝他懵懵地看,一臉「你怎麼轉性了」的表情,陳寂頗為無奈道:「大學霸,我以後也是一個正兒八經的理科文化生。」
陸時雨還真沒太習慣,他每次補習都是被她媽逼著過來的,這轉變也太自然了,她「噢」了聲,一邊打量陳寂的臉色,一邊低低問:「你,你真的準備好了?」
隨即又補充:「你別誤會啊,我沒有別的意思。」
陳寂不輕不重地笑了下,「沒誤會你,我也沒那麼嬌弱吧。」
「準沒準備好,那肯定準備好了,我不做沒把握的事,」陳寂一派淡定,目光坦然,筆直地望著前方,跟她講道理:「而且一大男子漢,拿得起就得放得下。」
田君如住院那晚,陳宗銘在外面跟他說了倆小時的話,他們爺倆扯東扯西,甚至陳寂連當年他跟田君如相親的事兒都知道了個一乾二淨。
陳家小輩多,陳寂有四個姑姑,他爸排最後,從小是被家裡慣到大的,自己上了學進了社會,人情世故都不太懂,高中的時候招飛,人家想他當飛行員,他嫌苦嫌累沒去,大學的時候又不好好學習,畢了業找工作陳爺爺氣得愣是沒管他。
家裡蹲了幾年,當然會被左鄰右舍當茶餘飯後的話題說。
陳宗銘便從那兒開始決心找工作,天天碰一鼻子灰,後來一著急說要自己創業,陳爺爺就給了他幾千塊,陳宗銘就拿著幾千塊錢,來到榆陽,一步步走到現在,那時候為了省錢一天吃一頓飯,甚至不吃。
陳宗銘跟他說,陳寂,現在幹什麼都不容易,趁你現在還小,想做個選擇很簡單,總比我那時候強,我那時候想好好學習都來不及了,一邊後悔為什麼沒當飛行員,一邊後悔為什麼大學沒好好學。
但是人總得朝前看,拿得起就得放得下。
這番話並沒有立馬消除陳寂心裡的遺憾和對金牌的渴望,他還記得,04年雅典奧運會看跨欄比賽的時候,劉翔披著國旗在賽道上高聲振臂的那幅畫面,當時田君如激動得抓著他一起在客廳裡陪著劉翔喊,陳寂那會兒小,人還懵懵懂懂的,情緒被田君如帶動著走,直到電視裡開始升國旗唱國歌,田君如哭了。後來他也哭了。
自那以後,他老是看徑賽,成為一名拿金牌的運動員,也就成了他的夢想和信念。
可事實就是事實,它會在人生失意時把你拉出谷底,也會在人生得意時給你重重一擊。
高一結束的幾個月前,陳寂忘卻了所有選擇,該幹什麼就幹什麼,也就是在這短短几個月裡,他恢復了訓練,卻發現,似乎跟不上以前了,似乎沒了那股衝勁兒,愣著腦袋使勁跑的勁頭也磨滅了。他太喜歡踏上跑道的感覺了,卻忘記自己有些操之過急,心氣太高。
這樣的他,稱不上是一名優秀的運動員。
思及此,陳寂舒了口氣,似乎把鬱結通通舒了出去,渾身輕鬆:「哎,這就叫條條大路通羅馬。」
陸時雨眼睫顫了顫,垂首盯著似火燒的水泥地面,學校的花壇裡土壤乾涸,樹葉也無精打採的,但總有那麼幾棵向陽而生,頂著灼日昂揚。
「走哪條路不是路,」陳寂揚著聲說:「換一條路也沒什麼,不當運動員還可以幹個別的,哎你還別說,有一回王競之拉著我去咱學校門口買漢堡,人家老闆看了我一眼,就收了我倆一份兒的錢,還非得加我q|q,你說就我這個體格,這個模樣,適合幹個什麼?」
陳寂說這話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