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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乾瘦的男人穿著汗衫,拎著個布制購物袋,袋子被新鮮的番薯尖塞得鼓鼓噹噹。男人輕車熟路地走到土菜館,服務員連忙迎上,簡單交流後,帶著男人去了二樓轉角的包廂。
佟輝叫退服務員,推開門,見有個包得嚴嚴實實的青年,瞬間愣了下。
「佟先生是嗎?」姜北已等候多時,想來佟輝不住這邊,特意挑了個離家遠的地方見面,所以來晚了。姜北站起身,說,「我是市局刑警支隊的,這位是我弟弟,剛出院,醫生建議做好防護。」
江南欣然接受「剛出院的弟弟」這個身份,輕咳幾聲,朝著佟輝微一頷首。
佟輝這才反手關門,拖開椅子坐下:「小倩跟我說了,你們是為那事來的?」
姜北也不拐彎抹角,直接說:「關於六年前的藪春中學案,『犯人』說少了一樣能證明他無罪的物證,我也去查了當年的偵查卷,發現的確有問題,少了一幅畫,可勘查報告是您簽的字。實不相瞞,現出現了兩起和那案子一模一樣的案件,我不是來追究您責任的,只是抓不到兇手,就可能有更多的人遇害。」
佟輝默了很長時間,揉著眉間刀刻般的皺紋,眸中蒙上層陰鬱,最後才說:「那案子……我也不知道有什麼問題,咱們遇到的殺人案沒有一千也有五百,偏偏……我能抽支煙嗎?」
「請便。」
佟輝點火的手在抖,又深深吸了一大口,艱澀開口:「是霆風告訴你的吧?當時他為了這案子跟我吵得不可開交,直到我辭職也沒同我說一句話。」
姜北:「為什麼?」
「懷疑我唄,」佟輝露出個很淡又自嘲的笑容,「他算個人精,一眼就看出我交上去的現勘報告不對,為這事跟我吵,直到那誰…好像姓孫的認罪了才算完。」
「你拿走了畫,對嗎?」江南開門見山地問。
這問題太直白,佟輝怔了一秒,又輕輕點頭:「對。其實按規矩,在技術人員沒到場前,任何人都不得碰案發現場的物品,得等人來了拍照取證,我們算是第一經手人,除了血跡,要偷偷抹掉一個指紋或腳印是件很簡單的事,霆風懷疑我不是沒理由的。」
「我懂了,那畫上有血跡。」江南說,「你們懷疑是兇手砸碎畫框時留下的,自然要拿回去檢驗。」
「是這樣,」佟輝大概把江南當作市局的人了,也不藏著掖著,「除了血跡,還有幾枚指紋,在現場發現這種東西,肯定要送去檢驗,我也這麼做了。但現場平時進進出出的人很多,單是學生老師就有幾十個。我本來打算跟霆風提議,讓他把沒有不在場證明的人找來一一比對,結果……」
佟輝又點了支煙,淡藍色的煙霧籠罩著他,莫名有種滄桑感。
「結果出事了,」江南接過他的話,「你不認識當時的嫌疑人,沒有必要陷害他,唯一的可能,就是發生了一件令你害怕的事。這件事讓你放棄比對,可那幅畫又是實實在在存在的,你只好把畫帶走,又修改了物品清單,讓東西徹底消失在警方面前。」
「我……」佟輝把臉埋在掌心裡,聲音發抖,「我女兒不見了。」
第21章 我在。
佟輝說完又恢復了平靜,彷彿那道傷經這麼多年早就結了層厚厚的疤,怎麼戳也戳不到惹人疼痛的筋骨。他夾著煙,在煙霧迷矓中眯起眼,緩緩道:
「我女兒剛過完一週歲的生日,我就調去了清河區分局,藪春中學的案子是我調崗後經手的第一起殺人案。原本我是打算跟霆風匯報的,中途接到我老婆的電話,說我女兒不見了,我老婆還收到條簡訊,大概意思就是讓我不要查這案子,否則就撕票,結案後會把我女兒送回來。」
他頓了頓:「幹我們這行的,喪心病狂的殺人犯見得多了,我怕他真的敢……我不敢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