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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抬起上身，意猶未盡地自莫小然身上退開少許。細碎的黑髮從額頭上柔順地垂落下來，遮住了他的眼睛。從莫小然抬起頭的角度，剛好能看見他完美熟悉的臉部輪廓以及線條優美的下巴，稍顯單薄的嘴唇，高挺的鼻樑。

兩人的身體緊緊地貼在一起，男人溼熱的喘息噴在莫小然的臉上，讓她沒來由渾身一顫，終於徹底從睡夢迴過神來，穩了穩驚慌的心緒，皺眉呵道：“大哥，你幹嘛？快點從我身上下去。”

來人被髮絲遮擋住的眸子裡閃過一絲流光，他顯然瞭解莫小然的性格，並且非常善於掌控人心，輕笑一聲放鬆了手上的力道，伸出手去揉了揉莫小然的發頂，這才不疾不徐地道：“看來然然跟大哥玩得很開心嘛，都已經完完全全忘記我了嗎？”他語氣輕柔，臉上還帶著溫暖的微笑，可莫小然卻覺得心裡頭發寒。特別是突然和他那雙彷彿洞悉一切的沉靜雙眸對上的時候，驚得她心跳都漏了一拍。

來人不是朱柏，毋庸置疑的。

“二哥？”她驚呼。

“嗯。”隨手理了理莫小然睡亂的長髮，朱涵將腦袋湊到她的耳邊，輕輕地問她說：“是不是感覺很失望呢？因為睜開眼睛第一個看見的是我，不是朱柏。”

莫小然心裡頓時‘咯噔’一下，幾乎提到了嗓子眼。

“呵呵，二哥你瞎說什麼呢，快從我身上下去，你好重。”她扯動嘴角尷尬地笑了笑，別開眼睛看向頭頂暗金色的天花板以及奢華的水晶吊燈，趕緊轉移話題：“嗯，那個，你怎麼會在這裡？我們已經到里昂了嗎？”

朱涵沒有說話。

好一會兒都沒能得到回應，莫小然揉了揉眼睛側過臉去看他，這才發現朱涵臉上的表情非常詭異。見她看向他，雲淡風輕地對莫小然笑了笑，目光卻徒然變得犀利深沉，可怕的壓迫力瞬間佈滿了整個房間。

“真是讓人傷心又生氣啊，你說我該怎麼罰你才好？”他說，黑著臉又湊近了些，鼻尖貼鼻尖的距離裡，那個冷漠的表情看的莫小然眉頭緊緊地糾結到了一起。因為她清楚地記得，從小隻要心裡頭越不高興，面前這傢伙的表情就越是冷淡，小的時候她不知道因為這吃了對方多少虧，雖然已經過去好多年，但普一看到還是本能地讓她感到緊張。

莫小然因為他說出口的話愣了一下的同時，幾乎是下意識繃緊了身體，扭動身子想要從對方的掌控中掙脫出來，結果朱涵還是先一步捏住了她的手腕，沉聲笑道：“怎麼？害怕了？”

“呃，呵呵呵……二哥。”莫小然假笑，臉色陰沉而青白，忍受著對方赤丨裸的挑逗與騷擾，黑如碳墨的眼睛盯著面前人看不出任何情緒的藍眸，說出口的第一個字幾乎完全走音了：“你愛跟誰玩跟誰玩去，麻煩別把主意打到我身上行嗎？恕我不能奉陪。”

詫異在朱涵的心底一掠而過，收到莫小然示意他從她身上起開的眼神，他沉沉盯著她看了好一會兒，微微舒張五指。

這時候，床頭櫃上的電話忽然伴著震動蜂鳴起來。莫小然轉頭看向手機的方向，等了半天也不見朱涵有所動作，便抬起胳膊，用力一推，沒想到朱涵當真就順著她的力道退了開去。

“喂……”根本沒看來電顯示，莫小然按開通話鍵，怦動怦動快速跳動的心臟搞得她有些上氣不接下氣。

“小然嗎？怎麼這麼久才接電話？”一把熟悉的醇厚穩重的聲音自耳麥中傳來，嘴上雖是說著責怪的話，語氣裡卻滿滿的都是和善的笑意。

莫小然手一抖，手機差點沒掉到地上。她垂下頭，瞟了身旁的朱涵一眼，頗有些心虛地回道：“啊，小舅舅，沒什麼，我剛才在睡懶覺呢。”

電話那頭的聲音頓了一下，不過很快就恢復了正常，淡淡地問道：“最近過得怎麼樣？你爸的事我也是剛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