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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兄弟，醒醒。天亮了。&rdo;羅毅拍拍柏雲飛的臉，調侃著說。

柏雲飛從夢中被驚醒，發現自己已經被人捆上了，嘴裡塞著一團有異味的東西，他暗暗後悔：睡前應當叫勤務兵洗襪子的……

&ldo;唔……唔……&rdo;他掙扎著。

羅毅說：&ldo;商量一下，我把你嘴裡的東西掏出來，你不許叫，好不好？&rdo;說著，他掏出一顆手榴彈放在柏雲飛面前，把弦掏出來，說：&ldo;你如果叫起來，我就拉弦。實不相瞞，我們是山上的土匪，爛命一條，比不上你這個國、軍中校有前途。能跟你一塊上路，我們不勝榮幸。怎麼說，給個態度。&rdo;

柏雲飛從沒聽過這麼光棍的話，他看看手榴彈，又看看羅毅，無奈地點了點頭。

羅毅從柏雲飛嘴裡把他的襪子掏出來，又把手在他的軍裝上蹭了蹭，嘟囔著說：&ldo;你丫的有腳氣啊。&rdo;

柏雲飛呸了幾口，想罵又罵不出，畢竟襪子是自己的。他問羅毅：&ldo;你們想幹什麼？&rdo;

&ldo;我們談談吧。&rdo;

&ldo;談什麼？&rdo;

&ldo;用你一條命，換我們山上40條人命。&rdo;

蘇曉峰剛才已經把帳篷搜查了一遍，找到了一箱子手榴彈。他把手榴彈搬過來，像數元寶似的挨著看著，陰森森地說：&ldo;不止你一條命，我現在把這些手榴彈全部扔出去，你的人馬起碼也得折40條命。&rdo;

柏雲飛想了一下，覺得蘇曉峰的威脅倒也不是沒根據，便問：&ldo;你要我怎麼做？&rdo;

羅毅說：&ldo;很簡單，讓開一條路，放我們的人出去。這幾天，你們已經打死我們很多人了，拿著那些槍回去，你已經能交差了，何必斬盡殺絕？更何況，你們圍剿的目標是紅軍，而我們又不是紅軍。你如果同意，我就放了你，你回去還能當你的中校營長。你如果不同意，那沒什麼說的，魚死網破而已。到時候就算你們把我們山寨剿了，功勞也不是你的。&rdo;

柏雲飛說：&ldo;我如果這樣放你們出去，我回去也得上軍法處。&rdo;

&ldo;沒讓你公開放人，你只要讓出一條路就可以，我們會給你一個合適的說法的。&rdo;

&ldo;願聞其詳。&rdo;

羅毅拿著一隻手電筒，照著牆上的地圖，對柏雲飛說：&ldo;這個地方，叫老虎崖，我們去探過，那裡有你一個排守著，我們過不去。你現在打電話通知這個排撤防，就說別的地方吃緊。那裡是懸崖，一般人想不到我們會從那裡出去，所以你不會擔什麼責任。我們臨走的時候，會在這一片樹林裡留一些引火物，你到時候讓炮兵轟擊這裡，讓山林燒起來，然後就可以宣佈我們已經被剿滅了。&rdo;

柏雲飛好奇地看著羅毅，半天不吭聲。

羅毅問：&ldo;怎麼啦，想什麼呢？這麼划算的生意你都不做，你傻呀？&rdo;

柏雲飛說：&ldo;想不到，土匪窩裡居然有你這樣的人物。這個辦法真是天衣無縫，於人與己都有好處。說實話，我手下的參謀，都沒有一個像你這樣聰明的。&rdo;

羅毅樂了：&ldo;呵呵，這也是讓你逼的嘛，我們一幫鄉下人，急眼了，自然就有主意了。&rdo;

柏雲飛搖搖頭：&ldo;我不相信你是鄉下人，你肯定是哪個軍校出來的。能夠在作戰地圖上毫不猶豫地指出這幾個位置，沒有幾年的訓練是不可能的。&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