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頁(第1/2 頁)
無人駕馭的馬自然是馬戲家族的葬禮中的一個老傳統。桑格的送葬隊伍中有兩匹奶白色的馬,是死者生前的種馬,其健碩威猛令眾多觀者無不嘆為觀止。這隊人馬浩浩蕩蕩地往車站開去,似乎與以前桑格馬戲團的常規遊行沒什麼兩樣,都是馬拉物資。路邊的鄉下居民都脫帽致意。不過,沒想到這一切都不足以同到達馬加特後的轟動相比。畢竟,喬治勳爵在那裡擁有好幾家劇院、商店、動物園和一家大型的遊樂園。其實,他可以說是馬加特勳爵,擔任著多個地方委員和商會的重要代表。當送葬隊伍緩緩向墓地行進時,幾乎每條街的兩旁都擠滿了悼念的人。大雨還在不停地下,到處攢動的黑傘給這個原本明麗的海濱小鎮增添了一些不尋常的色彩。
這是一次令人難忘的儀式,由霍恩牧師大人主持。有人告訴我,他是馬戲藝人協會的牧師。他給人印象深刻,長著白鬍子,黑色的長袍外面套著白色的法衣。他宣佈道:&ldo;我們馬戲之鄉在這裡沉痛悼念我們的領袖,喬治。桑格……&rdo;
桑格的紀念晚餐定在他的一處房子裡舉辦。我想,在他幾百號的親戚朋友中,我不出席是完全不會有人注意的。於是我走回車站,這時雨終於漸漸小了。一路上我看見每家每戶的窗簾都是拉開的,到處降了半旗,車夫們的馬鞭上纏著黑紗。我想,如果我能比奧斯丁夫婦、傑克遜及其他人先回到花園農場的話,我就可以同福爾摩斯談談桑格之死了,當然是在他健康狀況允許的條件下。
到了花園農場,只有一個上了年紀的看門人迎接我。我正準備上樓探望病榻上的福爾摩斯,卻出乎意料地發現他出現在起居室門口,沒有半點生病的樣子。我氣吁吁地說:&ldo;福爾摩斯,真高興你的氣色比早上好多了。老夥計,我還一直為你擔心呢。&rdo;
福爾摩斯神秘地笑道:&ldo;親愛的華生,我只是裝病而已。我假裝得了重感冒,為的是找藉口一個人留下來。這種把戲沒什麼害處,卻裝得很像。&rdo;
我十分憤怒。&ldo;福爾摩斯,你為什麼就不能信任我呢?&rdo;當然,福爾摩斯騙我已不是第一次了。一想起他騙我去貝克街向他報告情況,而自己卻在離巴斯克維爾莊園僅一兩英里的達特穆爾安營紮寨的事,我氣就不打一處來。我也沒忘記他曾利用自己的演戲天分,騙我相信他真的就快斷氣了。不過,我沒再提起這些往事,只是問道:&ldo;你是用了什麼刺激性的東西才又咳嗽又打噴嚏的呢?&rdo;
他噗嗤一笑。&ldo;一點點辣椒粉就足夠了。我吃完飯時設法弄到了一點。&rdo;
接下來,我當然就是問他是否發現什麼有價值的線索。可他卻搖搖頭說:&ldo;華生,我沒找到有關的任何線索。&rdo;
他繼續解釋道:&ldo;你們一走,我就在等那個老馬夫兼看門人離開。後來,我從臥室的視窗看見他到農場的另一頭去幹活了,才下樓開啟桑格客廳裡的書桌。我想找那據說是被庫珀偷走的五十英鎊。你還記得他在自殺遺書裡怎麼說的?&rdo;
我說:&ldo;我記得他說那五十英鎊在梳妝檯的鏡子後面。書桌裡應該還有與失蹤的馬有關的收據,對嗎?&rdo;
福爾摩斯點點頭。&ldo;完全正確。不過,我決定在那個老僕人回來前先檢視一下書桌,可什麼有關的紙片都沒找到。後來,我聽見老頭回來的腳步聲,就關好抽屜,重新鎖上。&rdo;
我問道:&ldo;你有鑰匙?&rdo;
他說:&ldo;怎麼可能呢,華生。我是用小折刀開鎖和關鎖的。&rdo;
我有點納悶,福爾摩斯竟然把這麼簡單的一件事說得像是取得了多大進展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