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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向陽一面在心中質疑自己是不是太過悲觀多疑,將曾經喜歡過的人想的太壞,一面已經從位子上滑了下去,拉開了床邊的衣櫃。
他的衣服不多,一年四季加起來也沒幾套,衣櫃裡挺空的,上面一層放了個行李箱,中間兩層分別放了上衣和褲子,領帶、內褲、襪子全都收在了兩層中間的抽屜裡,衣櫃的最下面放著一個亞克力的收納箱子。
張向陽蹲下,將收納箱從衣櫃裡拖了出來。
放在衣櫃的時間有點長,收納箱上面積了灰,張向陽去廚房拿了抹布回來擦了上面的灰,開啟箱子,最上面是個檔案袋。
檔案袋裡裝的是他的各類證書和證件。
張向陽拿了檔案袋放到一邊,接著一件一件地從裡面往外拿東西。
同學贈送的節日卡片、做義工時得到的紀念品、大學畢業的照片……全是他人生中值得回憶、不捨得丟棄的過去。
東西幾乎全拿了出來,裝的很滿的箱子變空了,只留下一個埋藏在最下面的鉛筆盒大小的鐵皮盒子。
張向陽蹲在地上,看著盒子上褪了色的彩虹出了神。
買的時候,賣家還說上面的圖案永遠不會褪色。
張向陽下巴墊在手背上輕笑了笑,眼睛有點濕。
盒身冰冰涼涼的,一點都沒沾染夏日的暑氣,張向陽開啟了盒子,裡頭的東西整整齊齊地排列著。
幾片被做成書籤的樹葉。
兩張電影票。
一疊巧克力糖紙。
兩張車票。
……
零零碎碎的,都是些不起眼的小玩意。
這就是他的初戀。
沒有任何拿得出手的,可以用來證明過去的憑據。
沒有一張合照,也沒有動人的聊天記錄。
張向陽眼中微微發酸,又笑了笑。
實在是太像一個笑話了,不得不讓人發笑。
他伸出手摸到了最下面,指尖碰到薄薄的紙張,溫度也是冰涼的,動作極其小心地將那張薄薄的紙抽了出來。
淡黃色的紙張對摺著,一條摺痕細得像刀鋒,張向陽捏著那張紙慢慢開啟了。
信紙的最上面是他抄的一句泰戈爾寫的詩。
「正如樹木落葉一樣
我的言詞掉落在大地上
讓我那沒有說出口的思緒
在你的沉默裡開花。」
五年前的筆跡比起現在略有些稚嫩,但寫得很認真,一字一句,筆劃工整。
張向陽彷彿看見了十九歲的自己,坐在學校角落的長椅上,信紙墊在膝頭,鄭重地寫下這一段文字,心中默默期盼著收信的那個人會懂他心中那些說不出的酸澀,別再冷落他。
張向陽忍不住「撲哧」笑出了聲。
原來他那個時候那麼矯情啊。
笑著笑著,信紙上「啪」地一聲,打下了一滴水花,斑駁流淌,一直將下方回復的也暈染開了。
「我也想你。」
蒼勁有力的筆跡幾乎要戳破那張薄薄的信紙。
張向陽仰起臉,讓眼眶中的熱淚流進兩鬢。
他不能再弄髒這張紙了。
這是他所留存的唯一證據。
「葉律師,你好。
我想你收到這封郵件時一定很吃驚。
發這封郵件,我只是想悄悄地向你詢問一件事。
你的未婚夫賀先生,你對他了解多少?
他過去曾與同性交往戀愛且發生過關係,你是否知曉?
下圖是賀先生與同性交往時的信件,請查閱。
如果以上你都已經瞭解了,那麼這封郵件唯一的目的就是祝福你們百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