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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不依不饒了。之前皇帝當然不能認錯,認了錯就得放人,現在都定罪了,那件事也的確是她太過莽撞,認個錯就認個錯。皇帝自稱聖人,卻不是真的聖人,難免會有錯處,也不是什麼很丟人的事,取得實惠最要緊。
孟脩禕看著這個較真的老頭,沒好氣道:&ldo;是,朕反思兩月,最終認定還是汲卿有理,可還要朕與你陪個不是,卿方解氣?&rdo;
滿朝文武都讓這突然而來的反轉弄得摸不著頭腦,倒也有人明白皇帝的心意,聖上太狡猾了,讓人沒辦法。
汲盎仍板著一張方正的臉,畢恭畢敬地道:&ldo;臣豈敢,臣之職,在於糾察百官,在於匡正聖躬,陛下有過,臣更有過,陛下知錯,卻不必對臣認錯,臣職責所在而已。&rdo;
孟脩禕點頭:&ldo;正是如此,百官各司其職,則政治清明。汲卿忠貞之臣,有卿在朝,是朕之幸。&rdo;
認錯態度尚可,言辭也很懇切,汲盎滿意了。
下了朝,孟脩禕又親筆寫了誠直洞徹四字,賜給汲盎。如此讚譽,估計汲老頭會板著面孔偷著樂。
一條這事卻還沒完,不少大臣見皇帝讓步,就得寸進尺起來。非要將那三十名餘大臣轉交刑部,重新審訊。
皇帝理他們就怪了。然而,隨著罪名公佈,薄暮笙這個名字也瞬間進入人們的眼中。一條條言辭犀利的罪名,一件件置人死地的罪證,幾乎都出自這位五品參政之手。旁人都或多或少躲避,她卻迎難而上,言官當中有人開始將筆頭對準了她。
看這架勢,這位出身太醫署,如今在政事堂任職的參政定是陛下心腹之人,讓她去填了百官的怨氣,倒是正相宜。言官參劾暮笙的罪名是&ldo;以卑動尊&rdo;,身處卑位竟敢給遠高於她的上官定罪。
勸諫聖上,他們還會在言辭上斟酌,口誅筆伐一個五品參政卻是手到擒來。生生將暮笙描繪成了一個為了往上爬不折手段的狼子野心之輩。
暮笙極是坦然,該做什麼仍做什麼。
只是,自除夕以後,她與陛下又是將近一月不見了。她也往建章宮去過幾回,只是每次都撲了空。陛下似乎很是忙碌。
身份袒露之後,她們之間最後的阻礙也消失,她比以前更想見到陛下,更想與她相處溫存。但是陛下卻反而抽不出空了。
最後還是輪到她請脈,才看到皇帝。
孟脩禕看到暮笙跟著一名小宦官進來時,顯是有些詫異,不過片刻,她就反應過來了,笑道:&ldo;這麼快就到你輪值了?&rdo;
暮笙上前,拿出脈枕來一面將她的手腕擱到柔軟的脈枕上,一面道:&ldo;統共四個醫正,每兩個月能輪到臣一回。&rdo;她說著,便摸到了脈搏,抬頭看了看孟脩禕,說道:&ldo;幸好還有這件差事,不然,臣不知何時能再見陛下。&rdo;
她說罷便沉下心去,專注脈象,並未看到孟脩禕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
脈象和緩,不沉不浮,不遲不數,不細不洪,節奏甚是均勻。
陛下身體,向來健康。
暮笙收手,取出脈診,放回到她的醫箱裡,口中道:&ldo;陛下身體康健,是大晉之福。&rdo;她說著,抬起頭來,望著孟脩禕柔聲道:&ldo;只是近日陛下忙忙碌碌,連片刻休憩都不得,這樣下去,累壞了身子如何是好?還請陛下勞逸結合,保重自身。&rdo;
她念念叨叨地要皇帝注意修養,哪怕再忙碌,也要勻出時辰來小憩片刻,讓緊繃的大腦能舒緩舒緩。孟脩禕心中微暖,只是很快,那種讓人留戀不已的暖意便消散了去,隨之而來的是無邊的寂寥。哪怕暮笙就在這裡,她心心念唸了多年的女子就在她的身邊,她仍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