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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疊聲兒地說完,為暮笙掩了掩綿衾,便輕手輕腳地退出去了。雖然十分的開朗活潑,卻不失分寸。
暮笙木然地看著門掩上,緩緩合了眼,苦澀悲痛的淚順著眼睛如斷珠一般淌落,很快便浸濕了她鬢角的黑髮。
人人皆道母親年輕時是京中最美的姑娘。這世上,怕是再沒有人比總纏在母親身邊的她更清楚母親的美。那不是浮於皮囊之外的虛浮之美,母親的動人在於她滿腹詩書的韻味,在於她如沐春風一般的修養,更在於她如梅花一般傲然不折的秉性,像湖海一般包容的善心。
暮笙覺得自己渾身的力氣都被抽走了一般,心中是無法言說的悲慟,她不恨父親殺了她,身體髮膚受之父母,她縱使不甘不願,也無話可說。但此刻,當得知父親同樣殘酷地殺了母親,那密密麻麻的恨意便從心中無可抑制地瘋長,她不能讓母親走得不明不白,不能讓殺妻殺女的兇手風光地過他榮耀的人生。
上天既沒讓她死,她便要將這一切弄清。她勢必要給母親,要給自己一個公道。
☆、第四章
有些人一遇逆境,便永遠垮下去了,有些人卻越挫越勇,不甘落後。薄暮笙顯然屬於後者。
她要弄清這一切,她要保護哥哥,她要揭穿父親卑劣殘忍的面目。
要去做這些事,首先,她便要養好身子。那三十脊杖很讓薄暮笙吃苦,單她所受的那五下,便讓她飽嘗筋骨剔落一般的痛,更何況三十下,是結結實實打在這具柔弱的軀體上的。
先前的暮笙精通醫術,不知是什麼原因,她的腦海中也多了一整套精湛的醫理,只細細感受背上傷口的疼痛程度,又給自己切一切脈,再看換下的紗布上血漬的量與分佈便知大約何時能痊癒了。
暮笙起初用的傷藥是另一太醫給的,之後便自己依著狀況逐步改善跟著逐步改進了藥方,還加了溫補的藥方,一起地補養著。三十脊杖非同小可,縱使這般精心調理,也在榻上臥了半月,方能下地,日後,恐怕還要留□□虛的弱症來。
休養之事,慢慢來便是,橫豎她通醫術,往後再慢慢溫補著,總會好的。眼下當務之急,乃是出宮去看看,不親眼看過哥哥與外祖家境況,她委實不能放心,況且,安國公府之事,也不是住在宮中能理得請的。
暮笙潛下心來安養,只想快快痊癒。
夏日很快就來了,彷彿一夜之間,天便熱了起來。背上已長出了點嫩嫩的新肉,叫熱熱的紗布一捂,奇癢難耐。暮笙這幾日都睡不安穩。
夜間輾轉難眠,早上便醒得晚了些。暮笙睜開眼,天已大亮,她緩緩地舒了口氣,感受了一下背部的創口,似乎比昨天要好一些,到底年輕,皮肉活。她慢慢動了下身子,預備起身,一轉頭,卻見窗下的坐榻上,有一身著玄衣之人姿態沉靜地坐在那裡。
暮笙的瞳孔倏然擴散,她忙掀了薄衾下榻,到那人的身前,恭敬地跪下:&ldo;臣拜見陛下。&rdo;
孟脩禕本是望著窗外,這時迴轉過目光來,淡淡地看向暮笙。暮笙只覺得那一道並不強烈的視線有如實質一般,令人倍感威壓。兩年了,她的君威更重了。
&ldo;你的傷養好了?&rdo;孟脩禕如清泉一般清亮的聲音從她的頭頂漫漫傳來,暮笙微微抬起頭來,看向她,大約是剛下朝,她一身華貴莊重的冕服,端厚凝重的玄色,刺著唯有天子方配用的章紋,寬大的衣袖從容地垂在身側,半散落在坐榻上,平天冠脫了下來,隨意地擺在几案上,光華四射的十二旒如斷落的珠子一般毫無規則的散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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