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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憲沉默良久，緩緩走到案幾邊。俯身看著地圖，小聲問道：&ldo;宇文純到了潼關嗎？&rdo;

&ldo;已經到了。&rdo;賀拔緯手指地圖，在華陰城和潼關之間輕輕劃了一條線，&ldo;陳公渡過渭水河後，將從洛水西岸北上，和我們東西夾擊同州。&rdo;

宇文憲眉頭微皺，心事重重地嘆了一口氣，&ldo;同州雖然只有梁士彥、楊素、李端、李衍、李崇等人的一萬新軍，不堪一擊，但龍門方向卻有韋孝寬和侯莫陳瓊地一萬府軍主力。如果我們攻擊受阻，他們從龍門方向一洩而下，事情就麻煩了，尤其令人擔心的是，斛律光的軍隊如果乘機渡河攻擊，關中怎麼辦……&rdo;

&ldo;那就先把韋孝寬和侯莫陳瓊殺了。&rdo;達奚震冷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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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憲和宇文盛面色一僵。相視無言。當今天下，能阻擋律光銳利攻擊的只有韋孝寬，如果把韋孝寬殺了，那豈不是自毀長城？

&ldo;他已經老了，該死了。&rdo;達奚震憤然揮手道，&ldo;這些年，老傢伙們紛紛辭世，獨他還越活越精神。真是奇怪了。說句實話，李丹為什麼這樣飛揚跋扈，還不是因為有韋孝寬地鼎力支援，沒有他在背後撐腰。李丹敢這樣驕枉法，為所欲為嗎？&rdo;接著他手指宇文憲，冷聲問道，&ldo;齊公到了這個關鍵時刻，為什麼還猶豫不決？不就是忌憚韋孝寬嗎？殺了他，齊公也就沒有忌憚之人了，這大周天下就是你的了。&rdo;

達奚震對韋孝寬地憤怒是有原因的，當年他父親達奚武雖然勇猛善戰，但性格貪吝，生活奢華，出任大司寇時，國庫中一條萬釘金帶，他私自拿回家了。韋孝寬上奏彈劾，晉公宇文護不但沒有怪罪達奚武，反而百般袒護，後來乾脆找個理由把金帶賜給了他。兩家因此結怨。

&ldo;韋孝寬一日不死，你就一日抬不起頭。&rdo;王謙添油加醋，&ldo;韋孝寬是關隴漢人，晉公臨終前曾大肆屠殺重創了關隴門閥，他心中的憤怒可想而知，這也是他幫助李丹的原因，假如李丹要奪國祚，第一個就要殺你，試想到了那個時候，韋孝寬會像你一樣猶豫不決，反覆考慮殺還是不殺嗎？&rdo;

宇文憲站直身軀，眼神漸漸堅定，顯然下了決心，&ldo;如果有聖旨，那就萬無一失了。&rdo;

&ldo;沒有聖旨，我們可以矯詔。&rdo;達奚震看到宇文憲決定兵變了，興奮地說道，&ldo;我帶著聖旨去龍門，韋孝寬和侯莫陳瓊兩個老傢伙難道還敢質疑聖旨的真假嗎？等我殺了他們，砍下他們的腦袋，他們地手下必定驚惶不安，誰敢舉兵造反？&rdo;

&ldo;矯詔？&rdo;宇文憲略感躊躇。

&ldo;齊公，請你正視現實好不好？&rdo;賀拔緯苦笑道，&ldo;我們殺了這麼多人，皇帝和皇太后難道還會感激你嗎？他們會恨你，會害怕你奪了他們的皇帝寶座，他們會尋找一切機會殺了你，所以你若想活下去，還是借著這個機會一殺到底，自己登基稱帝吧，不要害人害己，最後連累我們一起身死族滅。&rdo;

宇文憲一言不發，眼裡露出深重地悲哀。

&ldo;這江山是你宇文氏的江山，誰做皇帝都是一樣。&rdo;王謙勸道，&ldo;先帝死後，你看看皇太后和這位小皇帝都幹了什麼？他們已經把大周國賣掉一半了，如果繼續下去，估計要不了多長時間，你就要帶著我們逃到巴

殘喘了。&rdo;

&ldo;不要再說了。&rdo;宇文憲斷然揮手，&ldo;兩天後，動手。&rdo;

律羨在侯莫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