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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我是梁山公（李澣）的家將。&rdo;斷箭決定碰碰運氣。這位昭玄公是內史下大夫，出入禁中，有機會遇到弘德夫人，如果他願意代個口信，自己或許還能絕處逢生。

&ldo;弘德夫人認識你？&rdo;高熲聽完斷箭的請求後，臉色平靜，沒有絲毫的驚訝。

&ldo;我還在襁褓中的時候，弘德夫人就認識我了。&rdo;斷箭沉默了一會兒，緩緩說道，&ldo;梁山公（李澣）是江陵有名的居士，他出錢修建了一座寺廟，我就是在那座寺廟長大的。弘德夫人從小就禮佛，她常常隨梁山公一起去寺廟，所以……&rdo;

高熲嘴角露出一絲不屑。

斷箭明白高熲的意思，這種認識沒有任何意義，他猶豫了片刻，又說道：&ldo;十七年前，是弘德夫人把我帶到長安的。當時我是佛圖戶，不用遷到長安。&rdo;

高熲點點頭，不以為然。當年弘德夫人北遷長安，帶上寺廟裡的一個孤兒，或許是出於喜愛，或許是出於同情，這並不能說明弘德夫人和他的關係就很親密。斷箭說話很謹慎，斷斷續續，高熲有些不耐煩了，於是直截了當地問道：&ldo;你過去是梁山公（李澣）的親衛隊隊主。我想知道，你怎麼成為梁山公親信的？是因為你戰功很多嗎？&rdo;

&ldo;我十三歲隨梁山公出徵，是他的貼身侍衛，曾經在戰場上救過梁山公幾次，所以……&rdo;

&ldo;救過幾次梁山公的性命就會成為親衛隊隊主，成為梁山公願意託付性命的人？&rdo;高熲的語氣明顯不對了，&ldo;你既然是梁山公的親信，那麼你應該知道弘德夫人嫁給當今天子的時候有多大？&rdo;

斷箭預感到高熲要問什麼，腦海中隨即浮出梁山公酒醉之言，背心一涼，霎時驚出一身冷汗。

&ldo;你為什麼不回答？&rdo;高熲冷聲逼問。

&ldo;二十歲。&rdo;

&ldo;梁山公（李澣）把女兒留到二十歲還不讓她出嫁，為什麼？&rdo;

&ldo;我不知道。&rdo;

&ldo;是嗎？&rdo;高熲冷森森地說道，&ldo;弘德夫人出嫁的時候，當今天子只有十二歲，當時他剛剛被封為輔城郡公。十二歲的輔城郡公迎娶二十歲的亡國世族之女，你不覺得太祖的決定有些匪夷所思嗎？難道僅僅因為弘德夫人貌美如花？&rdo;

&ldo;我不知道。&rdo;斷箭回答得斬釘截鐵。

高熲望著斷箭額頭上的汗珠，突然笑了起來，&ldo;弘德夫人把你帶到長安的時候，你不過是個孩子，的確不會知道這些事。好了，我不問了，我相信弘德夫人認識你，我願意幫你這個忙，我甚至可以把你和你的幾個手下直接帶回長安。&rdo;

斷箭大汗淋漓，感覺自己都要虛脫了，高熲最後說了些什麼他也沒聽進去。這位昭玄公到底是什麼人？他怎麼會知道江陵李家的秘密？

&ldo;不過……&rdo;高熲拖長腔調，慢悠悠地繼續說道，&ldo;在回長安之前，你也要幫我一個忙。&rdo;

此刻斷箭已被高熲的話弄得驚恐不安，手忙腳亂，只有點頭的份了。

&ldo;你回去好好睡一覺，明天上午我們出關。&rdo;

&ldo;到哪？&rdo;

&ldo;這個你不用知道。&rdo;高熲站起來，撣了撣白衫上的灰塵，轉身向屋外走去。走到門口的時候，他停下腳步，回頭問了一句，&ldo;你會說突厥話嗎？&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