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薩滿聖母滿心期待斷箭會來哀求自己，然後藉機把他連罵帶損一頓，誰知等了半天，卻看到斷箭閉著眼睛，舒舒服服地靠在軟墊上，搖搖晃晃地要睡著了。

&ldo;哎……你怎麼回事？你還想不想聽啊？&rdo;薩滿聖母又踢了他一下，&ldo;現在敦煌鎮將是黑烏鴉的哥哥，不出意外的話，你這個假冒的黑烏鴉要一直做下去。大漠上的馬賊要想生存下去，就要知道大漠上所有的事情，否則像你現在這樣，如同一頭瞎了眼的野牛，整天橫衝直撞，會死得很快。哎，你聽到沒有……還有啊，你的突厥話說得不好，時不時還冒出幾句楚人的口音，這會讓人懷疑的身份，你要注意一點……&rdo;

斷箭嚇了一跳，急忙坐直了，&ldo;真的？&rdo;

&ldo;你哪裡人啊？說話怎麼帶楚人口音？&rdo;

&ldo;我是大梁（南梁）人。&rdo;斷箭心裡一痛，黯然說道。江左大梁在侯景之亂後，迅速敗亡，如今已經煙消雲散，雖然江陵還有一個梁國（西梁），但那隻不過是大周的藩屬，一個附庸小國而已，和昔日實力強勁，擁有江左半壁江山的大梁相比，根本就是截然不同的兩回事。

薩滿聖母霍然大悟，眼裡露出幾分同情。亡國之人，說到故國舊事，難免心有慼慼。

&ldo;那你怎麼會說突厥話？&rdo;

&ldo;我十三歲從軍，曾隨梁山公（李澣）戍守邊鎮，在北疆沃野待過不少年，所以……&rdo;

&ldo;哦，是這樣……&rdo;薩滿聖母連連點頭，接著又疑惑地問道，&ldo;你是梁國人，從小被擄掠到關隴，應該是奴婢雜戶，哪有資格從軍？雖然大周數任國主都曾下令免奴為良，但人數很少，而且都是編入均田戶，不可能編入兵戶？你難道是梁山公的家將？如果你是梁山公的家將，那你怎麼至今還是一個敦煌戍卒？你十三歲從軍，以你的武技，應該頗有戰功，怎麼可能……&rdo;薩滿聖母忽然想到什麼，語氣突然變得嚴厲，&ldo;哎……你是不是違反軍紀，亂殺人了？姦淫擄掠，無惡不作？貪贓枉法？&rdo;

斷箭被薩滿聖母一連串的追問弄得目瞪口呆，難以招架。這個女人到底是不是聖母？怎麼像個長舌婦一樣，說起來沒完沒了？這種小事哪來許多疑問，至於非要打破砂鍋問到底嗎？

&ldo;我臨陣脫逃，被判了流刑。&rdo;

&ldo;臨陣脫逃？&rdo;薩滿聖母白嫩的小手幾乎指到了斷箭的鼻子上，&ldo;你拋棄袍澤，臨陣脫逃？你怎麼這麼無恥？你男人嘞，男人怎能做出這麼不要臉的事？&rdo;

&ldo;我是被冤枉的。&rdo;斷箭一把捉住她的手，憤怒地說道，&ldo;我沒死已經很幸運了。&rdo;

&ldo;哎，你抓我的手幹什麼？不要那麼大力氣啦，痛死啦。&rdo;

斷箭忽然意識到自己失態，剛想鬆手，一股異樣的感覺突然傳遍全身，薩滿聖母的手白皙而嬌嫩，握在手心裡很溫暖，也很舒適，斷箭一時心醉神迷，不由自主地握得更緊了。薩滿聖母掙紮了兩下，眼露羞惱之色，面具下面那截圓潤的下巴輕輕顫抖著，說話聲音竟然溫柔起來，&ldo;哎，夠了沒有？你沒看過女人的手啊？&rdo;

斷箭心跳加速，面孔突然紅了，大手也慢慢鬆開。薩滿聖母的呼吸有些急促，不知為什麼沒把手縮回去，還是放在斷箭寬大的手掌上，並且微微動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