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躲避(第1/2 頁)
吃完飯後,收拾了碗筷,林緣背上揹簍。
羊河坡的山腳這會兒靜悄悄的,村裡的耕牛哞哞叫著,太陽早下了山,牛棚如同遺世獨立的巨人,在寂靜黢黑中閃爍著微弱的光芒。
林緣爬上小坡,聽到牛棚裡有說話聲,有點奇怪,她跟趙凡高接觸時間不短,從沒在他這裡見過什麼客人。
屋裡人大概聽到了動靜,迎出來兩個人。
何進一看是林緣,招手喊她過去,林緣有些緊張,跟著進了屋。
趙凡高這裡簡陋,沒什麼東西招待,兩人一人捧一個邊角豁開的瓷缸喝水。
桌上堆滿雜物和書,屋子逼仄,很難尋一處乾淨的下腳的地方,小油燈發出細碎瑩瑩的光,打在人臉上格外溫柔。何進就在這樣的環境裡挺拔如松,笑意溫和。
林緣總覺得以何進的穿戴氣質,站在這裡是委屈了他,將揹簍裡的草藥放去角落。
她熟練得很,麻溜將趙凡高屋裡收拾出來,看著還是東西又多又雜,好歹沒那麼亂了。
林緣跟何進沒什麼話說,何進和趙凡高談得鎮上甚至更大地方的事她也聽不懂。她看見桌上放著黃油紙封著的兩包東西,好像是鎮上才有得賣的甜酥餅乾,大概是何進帶來的。
何進並沒有說多久的話,站起身將手裡的書遞給趙凡高,“趙老師你要的書不好找,這兩本多少涉及了一點,有用的話先將就,我什麼時候去省城再看看。”
“麻煩你了何同志,有這就幫了我大忙。”
趙凡高雖說摘不掉頭上的帽子被困在這裡勞改,可是沒有一刻停止學習。他不能再發表自己的作品,以免有懷念資產階級的嫌疑,那好,他不再寫文章,他可以搞翻譯。
環境雖是簡陋,生活更加艱苦,但他有一顆向上且堅韌不拔的心,寄託他所有的痛苦與希望,只要沉浸在工作中,身體上的所有壞、思想上的所有苦,都是可以忽略的。
何況遇見的大多數都是好人,給他無言的幫助和關懷,趙凡高知足了。
何進和他認識的契機不算好,一直幫他尋找資料,給他的工作帶來很大的幫助,兩個人的一些見解也相投,這就大大增加了他們的交往。
趙凡高接過書,要送何進出門,奈何腿腳不好,何進也不要他送。
林緣杵在旁邊安靜得很,趙凡高轉頭看見她這麼害羞,招手道:“小緣,你幫我送送何同志。”
林緣就背起揹簍告別,兩人一同下了小山坡,何進也沒問林緣為什麼跟趙凡高走這樣近,就是囑咐她不要叫村裡人看見。
林緣聽他說話心裡就覺得甜甜的,還是對她關懷的叮囑。
趙凡高的身份在村裡特殊,沒人願意親近,她跟何進有如此意想不到的交集,林緣感覺他們似乎又擁有了一個彼此的小秘密,獨一份的。
當然她跟何遠的關係一如既往的惡劣,對方總是喜歡來逗她,出於畏懼討厭的心理,林緣不肯跟何遠嬉皮笑臉,看見他就躲得厲害,搞得何遠鬱悶得不行。
徐英看見何遠總是來堵林緣,她比林緣早熟些,又是快要結婚的人,想得就比較多,跟林緣說悄悄話:“你還記得那個夏寡婦不,就是之前跟孫山三混在一起那個。”
流言是禁不住的,即使村裡為了河子屯的形象不準大家公開議論有傷風化的行為,公社裡也少不了沒事玩笑幾句,閒話就是這樣傳播開來,愈演愈烈。
夏寡婦屋裡經常進男人,大家心照不宣,女人們怕自己的男人出去鬼混看得緊,又樂得看旁人家的笑話。
徐英小聲說道:“我三堂叔前幾天跟我三堂嬸在家裡鬧得雞犬不寧,聽說就因為那夏寡婦,也太那啥了。”
林緣聽著,不好去評價人家屋裡的是非,還是同村的長輩,“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