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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季青說：&ldo;晚安。&rdo;

等林舒掛掉電話後，賀季青才開始慢慢回想，他的話語裡那洶湧的，毫不掩飾的絕望感，究竟從何而來。

第9章 距離

賀季青一夜未眠，不只是趕稿，更是林舒放心不下。天未亮，他便開車去了河海大學。

清晨的校園是安靜的，籠罩著冬日的白霧。他在學校裡繞了一圈，等到路上學生漸漸多了，才給林舒打電話。

電話響了很久才被接起，林舒聲音又啞了：&ldo;你好早啊！&rdo;

他問林舒：&ldo;起了嗎？&rdo;

&ldo;剛起，準備刷牙。&rdo;林舒拿著電話爬下床，被凍得打了個冷顫。

賀季青聽到動靜，笑了：&ldo;今天外邊很冷，多穿點。&rdo;

林舒含混地應著，拿著手機進了洗手間。

賀季青聽見水流聲，刷牙聲，抽水聲。等一切水聲停止，聽到林舒吸著冷氣，故意哆哆嗦嗦地說話：&ldo;真的好好好好好冷啊，為為為為什麼南京沒有暖氣？！&rdo;

&ldo;你要跟我一起吃早餐嗎？&rdo;賀季青問他。

林舒嘆著氣：&ldo;我也想啊。&rdo;

&ldo;那你穿雙暖和的鞋子，我在‐‐&rdo;賀季青四周看了一圈後接著說：&ldo;一號門附近。&rdo;

林舒很震驚：&ldo;真的假的？&rdo;

賀季青說：&ldo;要不我們微信影片？&rdo;

他聽到林舒小聲的罵：&ldo;臥槽！&rdo;然後電話被結束通話了。

幾分鐘後，穿得像個球的林舒站到了他面前，他騎著小黃車過來的，一張臉被冷風吹得紅撲撲的。腳上終於不再是那雙回力了，換成了皮面的匡威，但看起來依舊不夠暖和。

&ldo;你怎麼不說一聲就來了！&rdo;林舒看起來並不驚喜，反倒是驚訝多一點。他在幾步開外站定，和賀季青保持一段距離。

&ldo;我很擔心你。&rdo;賀季青盯著他的鞋：&ldo;你沒有厚鞋子嗎？&rdo;

林舒跺著腳四處張望，同時拉高羽絨服，擋住了半張臉：&ldo;裡面有毛。你車停在哪兒？&rdo;

他看起來有點緊張。

&ldo;門口的停車場。&rdo;賀季青說著向他伸出手。

林舒以為他要牽他，微微側身躲了一下。

賀季青的手停在半路：&ldo;你衣服上有東西！&rdo;

林舒低頭看到手臂上不知道從哪兒蹭了一塊白灰，他自己拍乾淨了，卻不敢看賀季青了。

兩人一時陷入沉默，路邊不斷有人經過。女學生們看到賀季青，紛紛露出驚艷表情，走遠了還在頻頻回望。

林舒恨不得把頭埋進羽絨服裡，他聽到賀季青問他：&ldo;要去學校外面吃嗎？&rdo;

他默默點頭，賀季青說：&ldo;走吧。&rdo;

兩人一前一後出了學校，賀季青讓林舒在路邊等，他把車開過來。幾分鐘後，賀季青的車來了，林舒上車說的第一句話是：&ldo;對不起。&rdo;

賀季青輕輕的笑了：&ldo;你不用跟我道歉的。&rdo;

林舒還是低著頭，繼續說對不起。

&ldo;我知道，你還沒有做好準備讓別人知道我們的關係。&rdo;賀季青說。男人和男人之間的愛情，並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他再懂不過。林舒的顧慮，他理解並且接受。

林舒幾不可聞的應了聲&ldo;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