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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於長亮死了二十多天後的一天，鎮武裝部長張永新帶領綜治辦一些人員去小官莊村。傍晚回家時，張永新見老潘神態異常，並突然變態變聲，用死去的於長亮的男人聲音說：&ldo;我是於長亮，這些日子一直在這裡轉悠，回不了家了，你去把羅書記、竇鎮長叫來。&rdo;

張永新大怒，抄起鞋底用盡力氣就朝老潘臉上打了三耳光，嫌她胡說。

只聽於長亮的聲音從老潘的嘴巴冒出來，說：&ldo;你打吧，你打不死她，我也把她折磨死。&rdo;

張永新嚇得不敢打了，趕緊去把羅書記、竇鎮長找來。於長亮又說，還有王少波(綜治辦主任)沒來。張永新說&ldo;我這就去叫。&rdo;沒等張說完，老潘閉著眼(因於長亮的兩隻眼睛都撞爛掉)拿起手機刷刷摁上號碼接通電話就把王少波叫來了。當時在場的人都感到吃驚，因為大家都知道老潘不識字，平時也從不會打手機的。

王少波來了之後，只見老潘(於長亮)躺在沙發上閉著眼說：&ldo;綜治辦的人沒一個好東西，我的臉都撞變形了，也沒給整整容。這麼多日子了，也沒人去看看俺娘。&rdo;王少波趕緊賠不是說：&ldo;我不是東西，都是我不對，過幾天就去看老人家。&rdo;

於長亮又指著在場的人說：&ldo;我給你們說三個事。第一，你們這些年也沒幹點好事，淨整好人，你們再不悔改，就全完了!連我也完了!&rdo;

&ldo;第二件事，教委院子老椿樹，上去了一個怪東西，將來鎮裡當官的都得吃它的虧。&rdo;第二天鎮委派王少波把那棵椿樹刨了。

&ldo;第三，你們得快送我回家，要不我叫俺娘來鬧你們。&rdo;

過一會羅書記出去了，(於長亮)問：&ldo;羅書記到哪裡去了?&rdo;有人說：&ldo;去找車去了。&rdo;其實羅偷偷派人到宋家岔河村把神漢請來驅鬼。神漢來了之後，用紙掛在老潘的身上拖動時，於厲聲罵：&ldo;你看你那個樣，是個什麼東西，五十多了癆病咳嗽的，還不夠我一拳打的，你願意玩就玩，願意喝水就喝水，願意看熱鬧就看熱鬧，要不就快走，不然我就給你難。&rdo;嚇得神漢灰溜溜的走了。

這時，鎮委的司機相奇志說：&ldo;於哥，我給你的錢收到了嗎?&rdo;(司機在於撞死的地方燒了一捆紙)。(於長亮)說：&ldo;收著了，收著了，你給我的錢那麼多，現在還沒地方放。許姐給的錢我也收到了。&rdo;(許姐是於的同事，在於的辦公室燒了一摞紙。)

鬧騰了近一夜，滿屋子的人都勸它快回家吧，並答應一塊送它回去。找來醫院的救護車，老潘的身子直挺挺，大家費了好大勁好不容易才把老潘抬上車。老潘躺在救護車裡面，緊閉著兩眼。由羅書記、鎮長竇召中、王少波、工會王主席、張永新、企業辦主任王新亮、還有招待所的倆口子，陪同救護車一起去四十里鎮的於長亮的老家。大家都不知道路，老潘躺在車裡一直閉著眼，卻指揮著司機向左拐向右轉的，一直到於的家門口，說：&ldo;停下吧，到了。&rdo;滿車的人既是驚奇又是害怕。

於的三叔於東波(在沂水工商局上班)來了，(於長亮)說：&ldo;三叔呀，我都二〔十七〕歲了，也沒個媳婦。&rdo;在場的有人笑出了聲。(於)說：&ldo;不說了，人家都笑話咱了，清明節也沒吃上個雞蛋。&rdo;讓三叔給煮雞蛋吃，於東波趕快回家拿了三個生雞蛋。還沒到跟前呢，(於)說：&ldo;你看俺三叔拿生雞蛋怎麼吃呀?&rdo;羅書記說：&ldo;煮，快點煮!&rdo;煮熟後，三個雞蛋六口吃下去了。接著跟三叔說：&ldo;別上高橋鬧人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