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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她很快就意識到這麼思考不可取。
果然在極端境況下,人的想法會立刻走向唯心。
但是在這毫無人情味的奇斯卡,軟弱和善意都應當被拋棄,安琪看向飛行器內計程車兵們,她知道自己得想明白到底誰才是該死的。
當有了這個想法之後,安琪不自覺地笑起來。
有什麼一直被她壓制著的東西,正在緩緩釋放著。
戰爭已經開始了,這裡天然是安琪的戰場。
負責這次「押送」的除了阿爾文,還有他的老搭檔約克。
如果說被扔進緝查隊、執行這次任務已經足夠讓阿爾文煩躁,那麼在約克面前那種煩躁就更嚴重了:「你不是喝了酒了嗎?趕緊滾,讓我來開。」
約克一邊控制方向一邊無所謂地聳肩:「我就喝了兩口,別這麼大驚小怪的,我就不信今晚哪個空中交警敢攔軍用飛行器。」
阿爾文在副駕上吐出一口氣,強行忍下毆打朋友的衝動。
約克樂呵呵地跟他聊天:「送完這趟就該交班了,估計那邊還沒散場,你也一起來喝兩杯?」
阿爾文用力揉著自己的太陽穴:「我真是服了,你怎麼跟什麼人都能玩到一塊兒去?緝查隊那些沒上過學的連話都說不清楚,你跟他們有什麼好喝的?」
「哈哈哈,」約克大笑,「你吃醋了,文森特先生。」
阿爾文把頭扭向一邊:「呵,我可沒攔著你,我只是說我不去。」
如果沒有後面一片黑暗中被拷住的那些新人類們,這對話可真是再正常不過的朋友閒談。
毫不誇張,飛行器內的前後艙就像兩個世界。
一邊是大笑著互相調侃計程車兵,一邊是剛被收走通訊裝置被鐐銬拷起的階下囚。
後艙裡的新人類們都不是奇斯卡人,而從其他轄區來到奇斯卡的話,要麼是生意、工作,要麼是研學、政務。
所以他們在幾小時之前還是些體麵人。
安琪環顧四周,有西裝革履的先生閉著眼睛喃喃祈禱,有驚慌失措的學生咬緊下唇低聲嗚咽。
甚至在安琪側前方還有位抱著嬰兒的女士——那嬰兒太小了,還沒到適合做手術的年紀,所以身上覆蓋著細碎的鱗片,和幼年時的安琪非常像。
安琪看了一會兒,然後把表情調整到一個非常痛苦的狀態,撕心裂肺地尖叫出聲。
嬰兒嚇得哇哇大哭,他的媽媽惶恐地哄著他,但因為只有一隻手是自由的,哄得非常吃力。
安琪用沒被銬住的手按住自己的腳腕,憋氣憋得渾身發抖。
約克頭也沒回,破口大罵:「找死嗎狗雜種!把你們那畸形的嘴巴給我閉上!」
但嬰兒沒住嘴,安琪也沒住嘴。
約克把槍一拔,暴怒地回過頭來:「我說別再……」
阿爾文伸手把他的腦袋掰正:「開你的,別老東張西望,我去看看。」
然後一如安琪所料,是無需駕駛的阿爾文走了過來。
他還是筆直地站著,只垂下眼睛看向安琪:「不要再叫了,你也看到了,他的脾氣不如我。」
安琪看起來像是用很大力氣忍住了尖叫,然後顫抖著說:「對不起先生,可我的腳抽筋了,啊——啊!」
阿爾文的眉頭又皺起來。
似乎是聽不下去安琪一直這麼叫著,他還是蹲下去,伸手按住了安琪的腳腕。
約克在後視鏡裡恰好可以看到這個角度,他立刻叫道:「我要吐了阿爾文,你在幹什麼?!」
安琪趕緊痛呼著把頭低得更深——低到前排的靠背以下,確保約克就算開槍也打不著她。
阿爾文回應:「那怎麼辦?你來讓她別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