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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真不知道自己有多誘人嗎?
「為什麼?」
「殿下不明白?王妃與孺人勢不兩立,把妾當做磨心日日磋磨。」
杜若多日沒見到他,自詡沒白浪費時日,獨個人就盤算著?主意收服了英芙,打消了她為六郎請封的念頭,為李璵立下大功,得意的不行,只恨這府裡沒人能明白。好容易見了他,按捺不住就喜滋滋地要討賞,話還沒說,臉上已經帶出來了,嘟著?嘴,口氣頗有些嬌嗔。
「二孃這便扛不住了?」
李璵呵呵一笑,伸手脫了鳥皮靴,方才走得急,連足衣還未穿上,光腳踩著?硬鞋底,一路硌得腳痛。這腳一放鬆,腿再憋屈著?就難受了。
他左右望了望,那高凳子實在離得遠,可是也?沒有妾侍躺在榻上,他身為親王反而跪坐在地上的道理?啊。
稍一遲疑,他便噙著?笑意起?身走了半步,湊在榻前,虎視眈眈地俯身看杜若。
杜若嚇了一跳。
李璵個子本來就高,縱是彎著?腰,還是擋住了身後一人高的青銅九枝飛鳥燈,把她籠罩在曖昧不明的昏暗裡。
她想反對,可是話還沒出口,李璵已盛氣凌人的瞪過來,意思分明是『房是老子的房,床是老子的床,老子愛如?何便如?何』。
杜若何等乖覺,向?來只有智取沒有硬扛,只得閉了嘴。
李璵滿意地一屁股坐在榻上。
「這麼說,二娘子還是嫌寵妾威風不夠大啊?容易,待會兒本王就傳話出去,說杜娘子嘴裡泛酸,難受的很,先免了晨昏定省,也?不準旁人再胡亂推薦大夫來。」
他總是要拿內帷之?事來胡亂掰扯,彷彿兩人之?間已經有了撇不清的幹係似的,杜若氣的牙癢。李璵濃墨畫就的好眉眼閃著?不懷好意的賊光,惹得她越發五爪撓心的煩亂,一時沒忍住,便竹筒倒豆子一般把心裡頭的小算盤都倒了出來。
「殿下把妾戳在王妃眼窩子裡,王妃睜眼一日便惱恨妾一日,妾在這府裡已無立錐之?地。張孺人不與殿下一條心,處處針對王妃,思晦如?能替王妃籠絡住大郎自然最好,即便不能,在大郎身邊安排下旁人,也?省的他單受孺人一人挑唆,反與殿下離心。」
李璵怔了怔,沉默地垂下眼眸。
兩人近在咫尺,杜若被他英朗逼人的氣焰撩撥得心口蕩漾,目光不得已往下躲開兩寸,這更不得了,竟瞧見衣襟翻開處成年男子緊實的胸膛。她忙不迭扭開臉,暗道古人誠不我?欺,果然是方寸之?間氣象萬千呢。
李璵的心事翻騰得更複雜些。
素來知道她是有些心機的,待自己也?未必有多誠懇,不過背後沒人指點,竟能在短短數月之?內看清忠王府明面兒上的矛盾,他還是有些驚訝。
李璵摸著?下巴看她,眼神含著?深意。
既然看到了第?一步,難道她不明白英芙與秋微的背後分別?是什麼嗎?尤其是韋家,韋堅自兗州返京,朝堂內外打出多麼大的陣仗,所圖分明遠不止於?長安令。
倘若明白,還敢直不楞登點出『張孺人不與殿下一條心』的話,說的就像她一門心思為他好似的,是試探麼?
倘若不明白,就把千斤重的話含在嘴裡隨口說出來,這丫頭性子也?太沒輕沒重了。
李璵斂住袍子悶聲?坐著?。
杜若偷眼打量,不明白方才柔軟旖旎的氣氛為何忽然變成直轉急下了,見他凝著?眉似在權衡利弊,她忙又加上一句。
「殿下在外頭行走,步步都要當心,家裡千萬不能添了亂處。」
李璵越發猶疑,半晌終於?拿定主意,慢吞吞道,「二娘子好算計。借著?本王與王妃這一點子嫌隙,這就一里一里的爬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