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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銜響亮,有益逢迎。
這點謝平寧比誰都清楚,然而今天卻覺得有些累,跟曾貝的著名書法家老爸和外企女總老媽交談不久,他就去了廚房,要找來冰水緩和疲憊。
劉宇巖不知從哪裡冒出來,到他身邊,小聲說:&ldo;怎麼樣,我說了吧,曾貝就是這樣對她爸媽的,所以她平時那麼欺負我們,不是沒有由頭的。&rdo;
謝平寧沒說話,他看看通往二樓的樓梯,忽然想通一件事。
數十天以前,他初到墾丁,在墾丁市搬完快遞,蹲一棵樹下跟劉宇巖扯閒,那時曾貝並不在。
現在想來,她是在的。
所以她才無聲無息搭了大巴,一個人回野原;又不聲不響,大半夜起來挖冰激凌果腹。
想明白不少事,他拿一隻杯子,穿過客廳外表看似其樂融融一家人的交談,悄然上了二樓。
到曾貝房間門口停下,他猶豫了一會兒才敲門。
敲門聲響,還沒等他出聲,立即得來裡面一句:&ldo;滾啊!&rdo;
謝平寧碰一鼻子灰,但不甘心就此撤退,頭微低著,靠近門板,壓著聲線說:&ldo;曾貝,是我。&rdo;
裡邊的人沒說話,沉默許久,才聽見回應:&ldo;平叔,抱歉,我今天不太舒服,有什麼事,明天再說吧。&rdo;
門外很靜。
曾貝抱著竹枕坐在床上,幾乎快要以為他已經離開,然而最後一刻,他出聲,將最緊要的一件事告訴她:
&ldo;他們吃完晚餐就走,芬姐讓我問你,晚上想吃什麼?&rdo;
言下之意是,如果不見,就再無機會。
而想吃什麼,容不得她來決定,因為芬姨已然想好。
無非是西冷牛排,洋蔥濃湯和解膩用的果蔬沙拉。因為法餐最好準備,待客又顯得得體。
惟一不同的是,男士今晚都允許用酒。
是在冰桶裡放置兩個小時的香醇白蘭地,盛在特地為這酒準備的玻璃酒杯裡。杯口還點綴一片薄薄檸檬。
而曾貝,沒等爺爺再派人去請,自己先下了樓,還換了身衣服‐‐是她成年那天,曾國毅贈她的一件改良崑曲官衣。
成色是淡淡的粉,她從樓上翩然走下,人看著,好似從天邊裁下的一剪落霞,又柔美又朦朧。
易瀾見她終於肯下來,笑了,招呼她到她身邊去坐,被曾貝無視,轉而在奶奶和劉宇巖之間的位置,拉開了一把椅子,冷臉坐下。
劉宇巖想,魔女讓人陷入難堪的方式大約有一百種。
只是小插曲,她能下來,已是萬幸,曾國毅夫婦不敢再奢求太多。
於是話題變得成人化,讓桌上有身份的幾人從經濟形勢,市場現狀,最後談到礦業開發。
謝平寧就坐在她的正對面,手裡握著一隻圓矮白蘭地杯,眉目間帶著很淡薄的笑意。
他在接爺爺的話,說著:&ldo;這幾年經濟結構升級,像石油煤礦往年的掘金熱門,都漸漸冷下去了,地質這一塊,早已是一日不如一日。&rdo;
曾國毅附和:&ldo;是啊,還是你好,只當技術指導,不拿有限的東西當飯吃,前後都有出路。&rdo;
謝平寧笑著搖頭,說自己也不是那麼好。
曾貝切下盤子裡一小塊牛排,放入口中之際,不忘抬頭偷摸看他。
為營造氣氛,餐桌上燈只開了三四盞,均是鎢黃偏暖的色調,照得人稜角分明。尤其是他。
她不信教,但此時也要說一句,造物主是不公平的。它苦心孤詣賦予謝平寧無懈可擊外表,還要給他天資過人,早早年紀,就讓他做其他人的引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