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頁(第1/2 頁)
而當雁危行露出這幅平靜的近乎寂靜的表情時,他反而會警覺地安靜下來,不再去觸碰雁危行的底線。
這也是他百年如一日的作死下去,卻始終沒被雁危行打死的原因。
而像現在這樣……
淨妄看了雁危行一眼,猛然打了一個寒顫。
這已經不是動怒的程度了,雁危行明顯是動了殺念。
上次雁危行這樣動殺念是在什麼時候?
淨妄已經記不太清了,但他仍記得讓雁危行露出這幅表情的那個魔修的下場。
天不怕地不怕的淨妄當晚就做了噩夢,隨即老實了整整半年。
不行!不能讓雁危行在這裡動手!
他並不擔憂敢作死的淨釋會不會死,但他怕當眾殺人之後他也保不住雁危行,到時候他那個摯友就真的只能是魔了!
淨妄當即厲聲道:「淨釋!閉嘴!」
淨釋卻笑道:「師兄,這裡有人能破靈璧,你明明也知道的,為什麼還讓我閉嘴呢?」
他又看了年朝夕一眼,淡淡道:「還是說在你心裡,佛宗的生死都算不了什麼,不配你求她出一次手?」
話音落下,淨妄的臉色猛然沉了下來。
然而淨釋的話已經說出了口,他明知道他現在在想幹什麼,卻仍舊忍不住地去想。
佛宗的生死……小城主的安危……
他面上掠過一絲茫然無措地掙扎。
「你閉嘴吧。」
正在此時,一個聲音突然打斷了他的思緒。
淨妄恍然看了過去。
在他的視線之中,小城主就坐在臺下,沒有起身,反而微微撐著下巴,淡淡道:「一張口就是生死存亡,一閉嘴就是佛宗安危,佛宗安危你們全宗上下幾千人加在一起都管不了,讓區區一個淨妄負擔你們的生死安危?是你們太看得起他了還是我太看不起他了?」
佛子輕笑:「女施主說笑了。」
年朝夕卻沒看他,反而看向了淨妄。
淨妄臉上仍有方才的掙扎茫然。
那掙扎茫然,讓年朝夕莫名有了一種淨妄曾經真的做過佛子的感覺。
畢竟除了傳說中悲天憫人的佛子,哪個傻子會因為別人一句算不上高明的偷換概念,就將一宗的生死存亡理所當然般的算在了自己頭上。
這大概就是淨妄的佛性。
而年朝夕也忍不住困惑,有這樣的佛性在,天道為何仍然沒有承認淨妄呢?
天道都不承認淨妄,又怎麼可能會承認她呢?
年朝夕忍不住抬頭看著淨釋。
淨釋為什麼這麼篤定天道一定會承認她?
年朝夕所能想到的唯一的可能,只能是兩百年前她殉城之事。
她死後,整個修真界都遍佈小戰神祠或者女武神祠,日日夜夜香火不斷,兩百年下來,她所得到的願力,不一定比得信徒願力而生的佛子來得少。
天道或許不會承認一個人,但它會承認眾生願力。
可是得天道承認何其苛刻,年朝夕自己都不覺得她能得到天道承認,這個淨釋,他為什麼這麼篤定?
還有……
他到底是什麼時候猜到了年朝夕的身份?
是在她的神魂被宗恕拉走的那個雨夜?還是更早的時候?
他這個時候突然把她暴露於眾人的目光之下,是真的只是單純的覺得她能破靈璧能救佛宗,還是……只是想告訴眾人,年朝夕活了?
這時候,因為年朝夕和淨釋幾句話的對峙,眾人都看了過來。
在他們眼中,年朝夕是帶了琉璃珠之後的那張臉,美則美矣,卻毫無特點,和「年朝夕」更沒有絲毫相似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