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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那時候的情況和現在的情況不一樣啊,那時候可是婆婆出錢,現在,要是想送妙妙去唸書,就只能她們家自己拿錢了。
儘管有公社的照拂,學費比以前少了不少,也足以讓她們傷筋動骨了。
王娟說的是實話,掄起各家的條件來,二房家裡面其實是最窮苦的。
張紅繡有個靠譜的孃家,她孃家爹是木匠,上頭還有兩個哥,都跟著爹學了手藝,不僅不需要張紅繡補貼,還時不時能補貼張紅繡一些;朱芳草雖然沒有個靠譜孃家,但她有愛寶這個福娃娃,還有林老三這個心意相通的伴侶,兩口子總是能偷偷藏下錢來。
唯獨二房,王娟有個不靠譜的孃家,林老實性子也老實,賺多少就上交多少,從來不藏著掖著,二房一家最富裕的時候也就只有三塊多一點,還因為前陣子王娟去找神婆拿藥,一下去了兩塊。
五毛的學費,不貴。
卻已經是二房家現在所有積蓄的一半。
王娟自然猶豫,不捨。
她下意識後退,無意中把手放到肚子上,眼神突然就堅定起來了。
這筆錢,不能出。
她不光只有妙妙,還有肚子裡面的兒子,她總要為了兒子考慮。
王娟咬著牙,低下頭,一點點狠心將妙妙祈求的神色移出腦海。
孫建設等了半晌,沒有等到王娟開口,也就知道了她的意思,當下也不再自找沒趣,反正林家已經出了四個名額,有兩個還是女娃,他拿著這個名單再去找之前猶豫的幾家子努力一下,應該也能勉強達成了指標,就起身告辭。
送走了孫建設,燕秋上上下下打量著王娟,打量得王娟心底越發不安,眼瞅著都快哭了,她才冷哼一聲,揮手示意她趕緊滾蛋。
王娟如釋重負,連滾帶爬跑出屋子,眼淚吧嗒吧嗒就往下落,模糊了視線,一頭撞在了朱芳草身上,得虧兩人都是長年累月做家務的身子,生的壯實,才都各自穩住了。
平白無故被人撞了這麼一下子,撞自己的還是之前想踩著自己上位的那個,朱芳草又不是什麼包子,自然是要刺她兩下的。
「呦!這不是王娟嗎?今兒大隊長來登記,你咋不把妙妙給登記上啊?你不是挺想讓妙妙去唸書的嗎?」那個搖頭晃腦,那個陰陽怪氣。
王娟心裡面那個羞啊,她尷尬地解釋著,不知道是想要說服自己還是想要說服朱芳草:「我,我那天是想叉了,妙妙是個女孩,女孩花那麼多錢做什麼,還是得留給她弟弟,畢竟,畢竟男娃才是根不是?」
朱芳草就噗噗地笑,故意刺激王娟:「哎呦,原來是這樣啊,我還以為你是拿不出來錢呢,還想著提醒提醒你,媽那時候故意和大隊長一起等了你那麼久,就是想讓你開口和她求情呢。」
王娟登時臉色大變,磕磕巴巴地:「媽,媽等著我開口求情?」
「哎呦,你難道沒注意?」朱芳草這下是真有些詫異了,「我之前以為媽肯定不會借錢,但媽比我想的要大方好多,我們家欠公中的錢,媽也沒有刁難愛寶上學,還特意和大隊長一起等你那麼會兒,我不知道我猜的對不對,但你那時候要是開口和媽求情,和媽借個一塊兩塊讓妙妙上學,媽應該會借。」
王娟聽到朱芳草這話,腦子裡懵懵的。
是啊,她當初怎麼就沒想過和媽借錢?
現在想起來,大隊長等了那麼半晌,媽也沒有開口讓她出去,就是在等她自己開口,她,她怎麼就沒有抓住呢?那,那媽在送走了大隊長之後那麼打量著她,肯定也是對她失望了。
王娟越想越心驚肉跳,但她看著朱芳草臉上隱隱的得意和幸災樂禍,還是咬了咬牙,嘴硬道:」不用不用,妙妙就是個女娃,女娃就算書念得再好,以後也還是要嫁人的,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