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槐花(第1/2 頁)
這日福珠在房中繡花,“上次你說香囊荷包給一位貴人拿走了,姐姐再給你繡個新的。”
珍珠坐在福珠身邊,如做貓時無數次趴伏在她身邊,陪著她繡花一般的安靜點點頭。
“姐姐還記得自己爹爹嗎?”珍珠小心翼翼的問。
福珠一邊繡花一邊道,“爹爹過世的時候我九歲,自然是記得清他的模樣的。”
“那姐姐的爹爹是個什麼樣的人?”珍珠輕聲問道。
福珠毫不猶豫的答道,“他是個有情有義的父親與丈夫。”
福珠從雲州帶來的包袱裡取出一個略略微舊了的撥浪鼓。
她柔聲給珍珠講起了一段五年前的故事,“我爹爹是個商人,南來北往販賣香料,所以在家的時日很少。五年前,爹爹說好三月的時候回來給妹妹過生辰,可我們等到了五月,爹爹還沒有出現。母親連日噩夢,怕爹爹路上出事,便帶著我們姊妹去爹爹的老家林州,林州的人說,爹爹在運送一批香料的途中被劫匪奪了性命。”
珍珠聽著福珠姐姐上輩子講給她的熟悉的故事,沒有做聲。
福珠握著撥浪鼓,撥浪鼓鐺鐺的響起來,“林州老家的人,把爹爹當時包袱給我們,值錢的都被搶走了,只剩下一個繪著珍珠花的撥浪鼓。我們都知道,那是爹爹給妹妹的生辰禮。”
因為珍珠生在珍珠花期。
珍珠接過撥浪鼓,仔細的看著這個精緻的撥浪鼓,略微出神,“姐姐見過姐姐爹爹的親人嗎?”
是林州老家的人給的包袱,而不是林州的親人。
她該提醒姐姐幾分,不然在知道她的父親還活著的時候,只怕承受不住。
“母親說,爹爹是個孤兒。”福珠答道。
“那姐姐見過和他一起販賣香料的其他販子麼?”珍珠又問。
福珠顯然迷茫的搖搖頭。
珍珠提醒道,“姐姐,既說賊人把值錢的東西都搶走了,何必留下這一個撥浪鼓。這樣精美的撥浪鼓多少也值幾個錢。”
是啊,賊人搶東西還分好壞麼?這撥浪鼓現在雖舊了,可五年前還是嶄新的呢!也值幾個錢呢!
珍珠伏在福珠膝頭,“也許姐姐的爹爹沒有死呢!”
也許?
也許?
福珠忽然眸子明亮起來,要是爹爹沒有死該多好。一定會護著她們孤兒寡母三人的。
“如果爹爹沒有死,那我也能盡孝了。”福珠想。那時候年歲小,爹爹闖南走北,那樣辛苦,而她什麼也做不了。
珍珠不敢看福珠的眼睛,只是伏在她膝上,“姐姐的爹爹一定還活著,他一定想著要接姐姐共享團圓呢!”
福珠溫柔笑了笑,只當珍珠是安慰她。她也沒有太大的期盼,五年的歲月都過去了
如今和這個老天爺賜給她的妹妹在一起挺好的。
……
夜深的時候,珍珠抱著一籃子小酥魚和肉包子跑去竹葉苑的圍牆。
一貓一狗正在牆角等著她。
肉包連忙向她撲過來,豆芽咬著她的裙子,“喵嗚”的叫著。
珍珠放下籃子,肉包和豆芽都大口吃起來。
豆芽見主人今天對小魚都沒興趣,也失去了吃東西的樂趣。
豆芽睜大一雙眼睛,似乎在問,發生了什麼嗎?
珍珠揉了揉她的頭。
珍珠低著頭,也未見來人。
再次抬起頭卻見著文二少爺站在她面前,他穿著常穿的那件竹葉提花紋長衫,微微動了動嘴角,“地上涼。”
珍珠站起身來,沈辭指了指旁邊的一條小巷子,原來這巷子連著北枳閣。
穿過去,便可進入北枳閣,沈辭也沒有讓人守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