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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殊的愛人在國內,叫阿仁,比他大上幾歲,是他高中時的班主任。小雪因此對他的傷春悲秋很不以為然。不就是個大幾歲的師生戀嗎?他如今已經長大成人,不是什麼了不得的障礙。每次他狼嚎的時候她都說:&ldo;受不了你那矯情勁兒。豬八戒也知道搶媳婦兒,有你整天嘮叨的時間,還不如回家先把美人娶到手。&rdo;
這時候明殊就沒大沒小地扒她的頭,玩世不恭地笑:&ldo;小孩子不懂。我爹媽都是根正苗紅的黨員幹部,違法亂紀的事他們接受不來。&rdo;
她知道明殊的父母供兒子出國讀名校,希望他成為華爾街上叱吒風雲的人物,如果知道兒子對學業馬馬虎虎,整天忙著玩樂隊,估計要吐血三升。可是&ldo;違法亂紀&rdo;是從何說起?她不懂。
和明殊的外賣艷遇比起來,她的生活簡直是死水一潭。極罕見的,也有客人多喝了幾杯糾纏著她要電話號碼,幸好老闆算是講理,遇到實在難纏的,就由他出面,說幾句什麼&ldo;我表妹沒見過世面,這位老闆見諒&rdo;之類的話,再送兩碗紅豆沙了事。
她在店裡做了三四個月,老闆看她的目光猶如伺機而動的野獸,她全然沒察覺。
直到有一次,某個中年猥瑣男多看了她幾眼,猥瑣男夫人忿忿不平地絆了她一腳,害她在大堂中央狠狠摔了一跤,砸碎一堆碗碟,順帶把半盆蘿蔔牛腩煲倒在夫人的懷裡,老闆出來和她一起點頭哈腰了半天,最後老闆對她皮笑肉不笑地說:&ldo;今天打烊了先別走,我有話同你講。&rdo;
臨近午夜餐館才打烊,她拖完地板,收拾好桌椅關掉燈,老闆朝她招手:&ldo;小雪啊,來,後面廚房裡講話。&rdo;
明殊不知從哪個牆角里跳出來,一把攬住她的肩膀:&ldo;嗯,我在這兒等你一起回家。&rdo;他眼神曖昧地向她看過來,&ldo;昨天晚上答應我的事,可別忘了。&rdo;
老闆叫她進廚房,臉色鐵青地教訓了她一頓,大意無非是顧客是上帝。她莫名其妙地出來,明殊果然還在等著。她不明就裡地問:&ldo;昨天晚上我答應你什麼了?&rdo;
明殊難得一臉正經,長嘆一聲敲她的頭:&ldo;還叫我去豬八戒搶親,自己差點被豬八戒吃進肚子裡還不知道。還是你肩膀上這顆本來就是豬頭?&rdo;
她這才後知後覺地發現,如果那天沒有別人,而她單獨和老闆進了廚房,很可能就成了任他宰割的魚肉。
那時候她家裡的匯款已經完全斷絕,她必須從原來的公寓搬出去。明殊說:&ldo;我的室友剛好搬走了,要不然你就搬來?也省得我再找別人。&rdo;
明殊的住處陰暗狹小,巴掌大的客廳只夠放一面小餐桌,一張舊沙發,和一隻嗡嗡叫的破冰箱,唯一的臥室朝北,對著窮街陋巷,面積比她原來住處的廁所還小。可是想要在曼哈頓臨時找一間她住得起的公寓絕非易事,反正為了防狼,她也大多數時間和明殊同進同出,所以她沒多想就同意了。
真的成了室友,她才發現自己委實是揀到了大便宜。明殊順理成章地把臥室讓給她,自己睡在客廳的沙發上。外表不羈的明殊其實是個很整潔的室友,廚房客廳都打掃得乾乾淨淨,又做得一手好菜,要不是他和樂隊在地下酒吧演出常常深夜不歸,而演出時臺下尖叫的女歌迷又的確多了些,他會是一個再理想不過的男友。
只有說到他的阿仁,他才會眼神閃爍,沉默不語。
說來奇怪,小雪一直不知道阿仁到底長什麼樣子。明殊的家裡沒有她的照片,錢包裡沒有,手機裡也沒有。她像一個傳說,始終只出現在明殊的記憶裡,唯一證明她存在的,是明殊手腕上那串他們定情的木珠手鍊